顧嬤嬤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放下了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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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蓮華行宮回來,井甘發現阿蘭粘人了許多。
以前雖然兩人也是形影不離地,但始終保持著男女之間合乎禮度的距離(除了同屋以外)。
即便兩人也有肌膚之親,會抓個手,抓個胳膊,還會時常抱她,但那也是因為她無法動彈,他又看不見,才會有這些不可避免的接觸。
可蓮華行宮回來之后,阿蘭時常將井甘的手包握在掌心細細摩挲,還會溫柔地觸碰她的臉,用指尖描繪她的五官輪廓。
動作親昵又曖昧,還帶著些憐惜和莫名的不舍,越了普通男女間的距離。
晚上井甘休息前,阿蘭還會無一次例外地親吻她額頭,給她晚安吻,早晨也有早安吻。
這就更加親密了。
井甘不是傻子,她明白這些親密舉動代表了什么,心里甜蜜蜜的。
她本來準備阿蘭生辰的時候給他告白,還擔心阿蘭對她有沒有這個心思。
現在看來阿蘭也是喜歡她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年紀實在有些小,不過可以先談談戀愛,等到了年紀再順理成章成親。
總比那些訂了親就立馬談婚論嫁來得好,甜蜜的戀愛還沒談過就開始了家長里短、柴米油鹽的生活。
井甘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也覺得很幸福。
有互相關愛疼惜的家人,蒸蒸日上的生意,還有一個英俊的男朋友。
簡直完美。
雖然還沒告白,還沒正式確定身份,但井甘已經把阿蘭劃到了男朋友的位置上。
她相信阿蘭肯定不會拒絕的。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比較快,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就過半了。
店里的裝潢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喜耳以前戲班子的是兄妹們也都已經到了。
除了有兩個已經嫁人生子的師妹沒來,當年的小戲班子的人全都來了,可見喜耳在這群師兄妹里的號召力。
井甘對此很滿意,以后伶人的事全都要交給喜耳負責,他有威信有號召力才能統領好這些人。
因為有些人自小戲班子散了后就再沒登過臺,不過基本功是從沒丟下過去的。
所以喜耳便安排大家之后幾天好好練戲,重新找一下登臺表演的感覺。
這些事井甘都不操心,她覺得自己是最輕松、最懶惰的東家,萬事都交給別人,自己則專心練著吉他。
第一把吉他井和剛做好就迫不及待送來了,紅著臉等著井甘給他演示一遍,確認還有哪兒需要修改。
井甘也快兩年沒摸過吉他了,看著這熟悉的現代樂器,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簡單地練習了一遍和弦,發現音色悠長渾厚,非常驚艷。
效果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大哥果然是個天生的手工人。
“大哥真是厲害,音色非常好。”
井和激動地臉頰粉紅,笑彎了眼睛催著井甘彈一首。
井甘便彈唱了一首最簡單的告白氣球,中間好幾次手指沒跟上,還按錯了位置。
不過井和聽不出來,只覺得這音樂從沒聽過,很是特別。
“離阿蘭生辰只有五六天了,我要好生練一下才行,都生疏了。”
井和卻啪啪啪鼓起掌來,不停說著好聽,甘甘妹妹真厲害。
吉他面板上刻著阿蘭的名字,這是井甘要求的。
第一把吉他給阿蘭,當作他的生辰禮物。
喜耳從大廳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院中獨特的聲音,像是琴音,這音色卻又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