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主題雖都圍繞著井甘,更多的時候卻是互相打機鋒。
井甘忍不住感嘆,家里人多了也是麻煩,勾心斗角地,精力全被浪費了。
她不想看她們自家人在那陰陽怪氣,便問起蕭千翎,“千翎方才還接我進門呢,這會去哪兒了?”
常氏拉著她的手拍了拍,笑道,“在廚房呢,非說要親自下廚做道菜感謝你的仗義求情。她那皮猴子何曾學過做菜,不知道得做出什么怪味道來。”
“我去看看她。”
常氏也知道她在這坐著無趣,便點了點頭,讓貼身丫鬟送她過去。
井甘出了前廳,沒走多遠,蕭永彬就跟了上來。
“蕭大哥有什么事嗎?”
蕭永彬道,“井姑娘準備收學生了?”
井甘頓了一下,“蕭大哥怎么知道的?”
“今早去大理寺見朋友,聽他說起皇上想找幾個世家子弟與你學治病之能。”
井甘點了點頭,“確有此事。催眠術引人忌憚,只有把它更多地傳授出去,才能幫助更多的人,我也能更安全。”
蕭永彬自然明了這個道理,開了句玩笑道,“千翎要成大師姐了。”
“她早就是大學姐了,我的學生多著呢。”
蕭永彬沒明白,井甘笑了一下,“我在留仙縣開了間書院,時常給書院學生上課。”
蕭永彬恍然,溫柔地咧起嘴角。
“我那朋友有些猶豫,不知你那所謂治病之能到底是什么,要不要來學。畢竟若要學你本事就要認你當老師,還是少有人能輕易接受。”
井甘明白他意思,認女子為師已是少有,更何況是她這般稚嫩的少女,豈不令人恥笑。
若非有皇上替她找學生,靠她自己開門收學生,怕也根本沒人愿拜入她師門。
“你方才說去大理寺找你那位朋友,不知他是做什么的?”
蕭永彬回答道,“他是大理寺寺正,其祖父是大理寺卿,祖孫倆一心撲在斷案之上,平日兩耳不聞朝堂事,也是聽說你治病之法奇特,心生好奇才有所猶豫。”
井甘抿嘴笑起來,“既是從事斷案之職,我的本事于他大有益處。此事你可親自問千翎,她當了那些年的捕快,多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你既如此說,我自相信。我這朋友沉默寡言,不擅交際,又是個死心眼,但絕對是個認真負責、公正真誠的正派之人。若有幸能入你師門,還請多多照拂。”
蕭永彬客氣地朝她拱手一禮,當真是在認真拜托。
井甘側身避開了這禮,“若他入了我師門便是我學生,我作為老師自會照拂他。蕭大哥這般鄭重拜托,可見你們情誼深厚。”
蕭永彬倒也不隱瞞,直言道,“我與他自幼相識,他性子有些孤僻,就我一個朋友,我自要多幫襯他一些。”
兩人說了這許久話,井甘到廚房的時候,蕭千翎的糖醋排骨已經做好了。
井甘盯著面前那盤黑乎乎的東西,辨識了半天,終于開口,“你這……煤炭燒肉做的不錯。”
蕭千翎一臉鍋灰,耷拉的肩膀又往下垮了幾分。
“我這是紅燒排骨。”
井甘辯解,“我沒說錯啊,用煤炭爐子做的排骨肉。”
“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失誤也屬正常。我再重新給你做一份。”
她抓起一節新鮮排骨就要再次下手,井甘拉住了她的胳膊。
井甘拿起筷子夾了小塊黑排骨吃了,然后放下筷子。
“我吃過了,你的心意我也嘗到了,謝謝。”
“老師,你真是太好了……”
蕭千翎感動不已,張開手就要撲上來抱她,井甘靈活地身體一縮躲開了,嫌棄地看著她滿是油膩的手。
“我今兒是來做客的,你要把我衣裳弄臟了,下次考試難度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