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雖是宋海泉的親表哥,對他卻一直冷漠嚴格,絕不會偏幫他。
宋海泉承認自己被這個小丫頭切中了要害,但就這么隨隨便便讓她得了逞,卻也是不能夠的。
“你說你有資格,那就亮亮你的真本事吧。你到底會個什么?我們也好看看你哪兒來的自傲勁。”
井甘雙手輕輕交疊在腹部,儀態無可挑剔,微笑著看了三人一眼,視線落在孫橋身上略長些,而后徐徐然開口。
“宋公子既如此好學,我便與三位講講,我究竟能教給諸位什么。我的課叫心理學,是門探索人類心理現象、行為活動的學科。解人心結,治人心病,改變人的精神面貌,讓人擁有更健康的心理狀態,人生觀念。”
“治心病……”
孫橋直了直脊背,不解地問。
井甘解釋,“人吃五谷雜糧會生病,心理也是一樣。人生漫長必然會經歷許多喜怒哀樂,若遭遇不好的事情時沒能及時調整好心理,便可能落下心病。
比如最近熱議的纖美人眼疾痊愈的例子,她便是當年差點被拍花子拐走時經歷了太大的刺激才導致的眼盲。之所以這么多年找了無數名醫都不曾治好,便是因為沒有找到根本的病因。纖美人的眼盲是心病造成,不是眼睛出了什么病變。”
“那您是怎么給她治好的?”
孫橋越聽越覺得有趣,不由追問。
井甘隱秘一笑,“這個關乎病人隱私,我就不能說了。”
孫橋一下醒過神,很是惋惜。
“不過,受刺激還會讓眼睛看不見嗎?這兩者間還能產生影響?”
井甘對于求問若渴的人都十分友好耐心,認真回答他的問題。
“我問你,當你遇到恐懼的事情,是否會有身體發冷、頭冒汗、雙腿發軟這些表現?”
井甘講解的時候總能給人很深的代入感,這是她為師多年的經驗。
即便宋海泉和王傳琉兩個找茬的二世祖,也不自覺跟著她的話認真思索、代入。
“有,一般人不都這樣嗎?”
井甘抿嘴一笑,“這不就對了,當人情緒、心理產生變化時,身體也會做出相應的反應或者變化。人的心、腦、身體都是相通的。心因性眼盲雖少見,但并非不可能,完全取決病人當下的心理狀態。”
井甘看幾人都有些茫然,她又舉了一個例子。
“曾有個少女被綁架,綁匪一直用黑布罩住她的頭,還恐嚇她不準亂動亂看,老實聽話。要是她看見了他的臉,就要把她滅口。少女非常害怕,緊緊閉著眼睛不停喃喃自語‘我看不見,我看不見’,等兩天后她被警……官府救回來,取下了眼罩,她依舊什么也看不見,從此成了瞎子。”
孫橋三人都被這個故事吸引,驚訝不已。
王傳琉還動了動身子,迫不及待地追問,“為什么會這樣,就因為被嚇地?”
井甘解釋,“她不停告訴自己‘我看不見’,對自己形成心理暗示,以至于最后真的看不見了。”
“心理暗示?這又是個啥?”
宋海泉越聽越迷糊,卻又神奇地越聽越好奇。
井甘停頓了一會,倏地笑出聲,一拍巴掌。
“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里。”
三人一下子回過神,都有片刻地愣怔。
特別是宋海泉和王傳琉兩人,他們是來找茬的,怎么莫名其妙也被勾進去了。
為了強撐面子,宋海泉咳嗽了一聲,然后冷笑,“故弄玄虛。”
王傳琉緊跟著仰起脖子,粗聲粗氣地道,“是啊,說幾句稀奇古怪的話,編兩個不辨真假的故事就想蒙騙我們?我們是那么好蒙騙的嗎?”
有了王傳琉的幫腔,宋海泉氣勢更足了,吊兒郎當地搖著脖子,戲謔地看著井甘。
“怎么也地露點實際的,別光靠嘴。”
井甘眼瞼垂了垂,“你不信我方才講的那些?”
她邊說邊朝宋海泉走近,宋海泉坐在椅子上,輕浮地朝她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以為井甘是終于被他激惱要露出真面目了,正興致盎然等著,卻不料井甘突然沖他‘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