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果然,能被皇上任命為女官,不可能是簡單人物。”
一青色長衫的男子嘖嘖道,“方才瞧那人氣焰囂張的模樣,我還想女子就是女子,任人唯親,結果沒想到她如此凌厲,春風化雨般化解爭端。”
“我瞧著她那姨父一臉發怵的模樣,怕是覺得自己仗著身份藏書閣想進就進,結果卻被自己外甥女威脅了。當時他那臉色果真是好看。”
“要真有本事,哪兒需要在這大喊大叫,井大學士一句話便讓他進了。”
青色長衫的男子湊在幾個人面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不過我聽說,井大學士的一個弟弟一個外甥都進了藏書閣,沒有面試。”
當即有個綁著灰色頭巾的壯漢跳出來哼了一聲,“她弟弟和外甥都是秀才,今年一個十四一個八歲。你們可見過八歲的秀才?放眼大熠都找不出第二個。井大學士的弟弟更是十二歲開始便在書院里當老師,你當他教得什么?算術、農物種植、畜牧養殖,人家會的東西多著呢。”
圍在一起的幾人驚訝地齊齊看向那壯漢,眼露懷疑。
“什么書院教這些?”
壯漢一臉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湘安留仙縣的滄海書院,在湘安無人不知。”
“留仙縣……”有人想起來道,“井大學士好像就是留仙縣的人吧?”
壯漢瞧著眾人詢問的疑惑表情,嘴角勾起笑,“沒錯,滄海書院就是井大學士自掏腰包開設的,專門免費為窮苦人家的孩子傳授實用知識。井大學士可是我們留仙縣出了名的大善人。”
井甘破解天書、大熠第一女官等名聲傳播地整個大熠人盡皆知,開書院這些善舉倒是被掩蓋了光芒,沒什么人知曉。
“所以別在那胡猜亂想,井家都是些有本事的聰明人,別以為誰都是走后門。”
壯漢痛痛快快教訓了這些嚼舌根的人幾句,瀟灑地一扭頭面試去了。
另一頭的馬文飛氣鼓鼓地出了翰林院,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越想氣兒越不順。
他停下步子站在路邊生悶氣,意氣地隨意踹了一腳,沒想到將一個招牌踹到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巨響,店里的人立馬跑出來看。
馬文飛嚇了跳,下意識便腳底抹油地溜進人群里,只聽到伙計的咒罵聲越來越遠。
他一口氣跑了兩條街,確定沒人追上來才放心地松了口氣,一抬頭正瞧見馬靜好和孫嬌嬌兩個丫頭走進一家書鋪。
兩人身后還跟著兩個丫鬟和兩個護院,當真像兩個大家小姐。
馬文飛跟進了書鋪,就聽孫嬌嬌正跟書鋪掌柜商談著要出書。
馬文飛伸長脖子往掌柜手中翻閱著的書頁看去,卻發現上面竟然全都是圖畫。
“這畫的什么東西?”
馬文飛突然出聲,他聲音很大,把前頭的馬靜好和孫嬌嬌都嚇了一跳。
馬靜好回過頭來,有些驚喜,“誒,爹,您怎么也在這?”
“剛巧路過。這是嬌嬌畫的?”
馬文飛不客氣地抽回了掌柜手里還未翻完的畫冊,隨意翻了幾頁,嗤了一聲。
“幼稚可笑,無神無蘊,無根無骨,這也叫畫?我看是稚童涂鴉還差不多。”
孫嬌嬌最討厭別人對她的畫評頭論足,還如此不客氣地嘲諷,當即臉漲得通紅。
她一把把畫冊搶回來,小心撫平畫冊上的褶皺,沒好氣地道,“別亂翻我東西,看不懂就說可笑,我看你才可笑。”
她毫不客氣地回嗤了一聲,將畫冊重新拿給掌柜。
馬文飛在井甘那丫頭手里吃了癟,轉頭連這個臭丫頭也不知尊敬,不給他好臉色。
井甘如今有本事不把他放在眼里便罷了,這個黃毛丫頭也敢如此不敬,果然是缺乏教養,他這個當長輩的必須得給她點教訓,否則日后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