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注意力現在來到雙腿上,腿上的肌肉放松下來,感覺非常輕松,非常舒服,而后往上來到了腰部,腰慢慢軟了下來貼在床上,連帶著整個脊背都放松下來。
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服,你昏昏欲睡,意識越來越模糊,周圍越來越安靜。只能聽見我的聲音。”
井甘看仇翡已經放松身體進入催眠狀態,便開始引導,“你眼前有一片迷霧,你走在迷霧里,前方情景漸漸明朗起來,時間回到了鏢局闖入賊人的那一日,你和幾個鏢師正在院子里清點貨物,然后有影子從視線里閃過,你看到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仇翡安靜了半晌,才囁喏地輕輕開口,“我看到、那個黑影跳進了后院,我猜是進賊了。”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仇翡接下來便回答地很流利,“我召集了鏢局的人去后院抓賊,結果趕到的時候庫管已經被打傷了,那賊人正拿著鑰匙要開門。”
“你認識那個人嗎?”
仇翡搖頭,“不認識。”
“那看見他長什么樣了嗎?描述一下。”
仇翡眉心微皺,像是在努力回想,半晌才含糊地道,“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只模糊瞧著是個男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很兇狠,頭發散在肩上亂七八糟,看著很狼狽。”
井甘沉吟了一下又接著問,“那賊人看見你們后是何反應?”
仇翡微微動了一下頭,“很慌張,可能是沒料到這么快就有人趕了來。他看我們人很多,沒有猶豫,丟了鑰匙就要跑。我們一群人撲上去抓他,結果他輕功很高,在十來個人的圍攻里還游刃有余,一翻墻頭就逃出去了。正好官府的追兵這個時候也來了,我們就沒管了。”
井甘看著床上面容平靜坦然的女子,視線隨意地落在她安放在身體內側的左手,再次發問,“那賊人身上可有什么具體特征?隨便什么細節都可以。認真去看看,你一定會發現一些之前不曾注意的小細節。”
井甘有意引導,仇翡陷入了沉默,就在井甘以為她不會回答時,仇翡開了口。
“他披散的頭發里綁了兩束細辯,還編入了五色繩。他腰上……松松垮垮地系了根五色細繩的腰帶。”
“那賊人跑走之后呢,又發生了些什么事?”
仇翡頓了一下回答,“官府好像沒有追上人,開始搜查整個鏢局,把我們鏢局的人都集合了起來,還清點了人數,查探有沒有可疑人。”
“那人數可對?”
仇翡堅定地回答,“自然對的,一個都不少全都在。我們鏢局人不算多,若少了誰一眼就瞧出來。”
井甘要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盯著仇翡的臉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半晌問了一句,“請舉手發誓自己所言句句屬實,否則精神癲狂,永不得寧日!”
床上的人似乎沒料到井甘會發出這樣的指示,沉默了許久才猶豫且緩緩地舉起右手,舉在半空中。
“我發誓,剛才所言句句屬實。”
井甘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聲音愉悅地說了聲,“很好。”
但她沒有結束催眠,卻是突然改變了一個話題,“你知道井長青喜歡你嗎?”
仇翡有些猝不及防,反映了一會才低低地應了一聲。“知道。”
回答時聲音輕輕的,臉上還隱隱帶上嬌羞。
井甘又問,“那你可喜歡他?”
仇翡羞怯表情愈甚,臉頰還飛上了云霞,聲音柔柔膩膩地點了下頭,“喜歡。”
井甘冰冷地哼了一聲,低罵了一聲,“賤/人。”
她表情冷冽地揚了揚下巴,滿是厭惡地盯著仇翡的臉,報復似得命令,“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仇翡似是被這個要求驚住了,許久沒有反應。
井甘見她半天不動手,嗓音驟然冷冽下來,“催眠時皆要任我擺布,我便是你的主人,還敢違抗主人命令不成!”
那充滿壓迫、掌控的語氣,讓仇翡身體瑟縮了一下,不自覺輕輕顫動起來。
但她終究還是聽從命令地顫顫巍巍抬起手,朝著自己的臉蛋狠狠來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