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和行為多少有些不相符,懇切的感激,有余味的言辭,配上趕人走的做派,讓柴紹只得離開。
柴紹一直到離開,心情一直沒有平靜過。
鋪子的擋板再一次裝上。
“師父,那農正將一干捕快全部當街殺死了!一個沒留,就在灑金街,我剛被這旅帥救下之后,前后不差一刻鐘,農正就動手了!”
“央兒,街面上的混亂不是這旅帥造成的?是農正?”
“嗯。在農正趕出去以后,這旅帥叫停了衙役一行,已經給我解開枷鎖了。”
許央還想說出自己的猜測,見師父臉上抽動著閉眼了,就沒有再繼續。
“央兒,你以為此事······”
“師父,弟子不清楚農正此人如何,但是今日之事,弟子以為他完全沒必要這般。殺人沒什么不合適,但是當街殺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不合適。”
“跟宋捕快的糾葛,今日在街上已經算是整個商洛全知道了。農正當街殺人,看似是弟子脫身之后的行為,有讓咱避嫌的意味,可同樣會造成官府接下來會不停的盤問。”
“弟子以為,農正的意圖不純,殺人不是為我泄憤,而是想讓咱離開商洛······”
不是要非議師父的知交,事實確實就是這樣。當這旅帥救下自己后,怎樣處置那宋捕快,說實話,許央覺得自己有數十種方法可以讓那宋捕快無聲無息的死掉。
作為熟知師門技能的農正,不可能不清楚,偏偏他就這樣當街殺人了,還造成這么大的動靜······
“確實如此!他沒有返回,就是不好意思返回。他以己度人,還是擔心老夫不會參加勞什子聚議,這是在逼迫咱們離開商洛!”
柴紹拿著新出爐的橫刀,沒有往原路返,因為他看到了商洛的縣尉在收拾爛攤子。也知道,這事很快就會牽扯鐵匠鋪。
柴紹覺得自己有必要疏通一些關系,避免商洛官面上將罪責再栽贓到鐵匠鋪。雖然這把橫刀很不起眼,柴紹確實能理解鐵匠鋪的行為。
自己做了調解,給了保證,卻留了麻煩,若不是今日正好過來,恐怕那后生的皮肉之苦是受定了。人家敷衍一把橫刀也是應有之義。
柴紹穿城而過,快馬加鞭,直接回了長安。
回府后,下馬卸甲,倒是帶著那把橫刀去了后堂。
夫人迎上來。今日柴紹去商洛所為何事,夫人李秀寧也是知道的。看見柴紹手里拿著的那把不帶鞘的橫刀,很不起眼,不由的出言:“夫君,這就夫君稱道的大匠,妾身看這把刀不怎樣呀!”
李秀寧是唐國公之女,也是武道行家,就看一眼,也能看出這把刀很平常。
“夫人,不怪那大匠,是為夫事情沒做好,反倒去討要人情了!”
說著,柴紹就把那橫刀遞給了夫人。
李秀寧拿起橫刀,隨意的揮動了兩下:“很趁手,若是真有你說的那般鋒利,倒不失為一件神兵利器了。”
說著,手里挽一刀花,順手就丟向柴紹。
夫人的話讓柴紹感覺自己似乎遺失了什么,那想法一閃而逝,想捕捉,腦子里就只專注那一閃而逝的念頭了。
并沒有注意到夫人丟過來的橫刀······
“啊···你怎么?”
李秀寧沒想到柴紹睜著個眼卻神游天外了,丟過去的橫刀居然橫著越過柴紹,擦著自家夫君的身子就跌落向地面。
就在李秀寧喊出一聲“啊”時,那橫刀豎著垂落,卻直直的插進地面。
柴紹這時候也回神了,看著橫刀的刀尖插在地上,刀柄搖晃著:“這······我柴紹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