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真不能松懈。
許央就有些松懈了,硬是等五百騎到了眼前,被人認出來,甚至如雨的箭矢飛起,才反應過來。
也真不能怪許央三人不警惕,五百騎飛馳而來,都是大隋的制式軍甲,誰會認定是盜匪,是那甄翟兒的精銳?
許央拽動韁繩,讓悠閑的戰馬警覺,調轉方向,極速竄出后,原來自己的地面已經被箭矢插滿。
許央一身冷汗,田豐和江夏也已經跟著竄出來。三人順著山谷飛奔,相當的狼狽,完全就是倉惶逃竄。
別說是對方先用弓箭覆蓋,就是沒有弓箭,三人即便對自己的武力值相當自信,也不敢直面全副武裝的五百精騎。
這不是圍攻隰縣的那千把人的烏合之眾,看狀態絕對是經過大陣仗的精銳。
闖出去沒問題,可就憑他們三人現在在戰場上幾乎等同于裸身的情況下,根本做不到毫無損傷的離開,甚至有所折損也是可能的。
所以,只有如此這般的逃竄。
跑出去有二三里,還是順著山谷返回,許央突然意識到不合適:“不能再引到隰縣!”
喊了一聲,許央都沒辯識方向,隨便就鉆進一條山谷,繼續飛奔。
五百精騎,緊追不舍,雙方距離不遠,揚起的灰塵遮天蔽日,都讓人注意不到此時的天陰了。
幸好在隰縣房玄齡給許央三人更換了戰馬。隰縣再窮,那也是官方,有幾匹合用的戰馬還是可能的。若還是許央他們從山門帶出來的戰馬,此時恐怕已經累倒了。
一口氣跑出百十里了,可那五百騎還沒有停止追擊。
“是死了爹了還是弄死他大爺了?怎么這般死命的追?”
江夏太壯,胯下的戰馬已經快扛不住了,嘴里嘟囔著,罵罵咧咧。
許央也很奇怪,搞不清楚這隊騎兵為什么這般死命追他們三人,或許真的是無意中弄死了什么重要人物。
事實上,那隊騎兵也是沒辦法了……
“楊老五,怎么還沒到隰縣?你不是說他們是隰縣的嗎?”
領頭的騎兵對從隰縣逃出來的喝問。
“老大,這不是往隰縣,這是……小的也不知道是往哪里。他們是本地人,只要追上,就肯定能去隰縣。”
這時候天飄起了雪,雪不大,可戰馬跑起來后,再小的雪也影響騎兵的視線。
再好的戰馬也經不起這樣不惜馬力的狂奔,許央感覺疾馳有幾百里了,戰馬嘴角的白沫顯現,再跑下去戰馬就廢了。
許央扭頭,雪花亂舞,只聽見紛亂的馬蹄聲,看不清追著他們的那些騎兵。
不行,得想辦法……
那……似乎是一孔被秸稈遮蓋了的窯洞。
遠遠的看去,白茫茫的田地間,似乎有一處黑魆魆的。許央幾乎沒有考慮:“那邊!”
是一處孔洞,不清楚是古老的寄死洞還是羊窯,顧不得甄別這些了。三人鉆進洞里,再將秸稈扒拉幾下,做一些偽裝,傾聽著外面的聲響。
馬蹄聲近了,似乎還有些距離。再仔細聽,似乎又在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