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問題!老段,絕對不能有一人落下,若是有,也不能是活口,明白嗎?”
許央的話讓段志玄稍微遲疑了一下:“末將明白!”
平時許央是沒有架子的,跟這些軍卒都跟兄弟們一樣,甚至親手為軍卒們烤肉也不是一次兩次,但是,在遇到該做出選擇時,許央不會受任何情感的影響,只會選擇有利于完成任務的辦法。
這是不得已的決斷。
不是沒有能扛得住酷刑,至死都不會說出一點信息的硬漢,但現在的許央不敢賭,也不能賭他們這群人中有這樣的人。一旦這邊有活口落在突厥人手里,很可能是關乎整個晉陽起兵大事的紕漏。
李淵現在還惹不起突厥人,還得繼續跟突厥人虛以委蛇,還得明面上跟突厥人結盟。
一旦這邊出了紕漏,李淵都不用考慮起兵了,甚至都不用突厥人親自出手,就梁師都和劉武周這些依附于突厥的人馬,就足夠李淵喝一壺了。
所以,許央不得不這般狠心。當然,事情是交給段志玄了。
還算幸運,許央把二十七人都帶出來了,帶出了那個容易被堵死的山坳。
雖然現在還在逃命,卻是一個都沒少的逃命,并且跟突厥人的距離也拉開了一兩里地。
只要時刻注意身后那震天的馬蹄聲,就能做出合理的判斷,就有可能帶著這二十多人逃出生天。
“突厥人不是最愛惜馬嗎?怎么現在不心疼戰馬了,這樣跑下去,絕對會把戰馬跑廢!”
一刻都沒有停,從昨日夜幕剛剛降臨,一直就在逃命中,這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了,身后的馬蹄聲還在,依舊是震天。
二十七人,這時候也跑的有經驗了,也有了逃跑的隊形。也有人開始絮叨開了。
已經換了三次馬了,兩三個時辰,按說都能跑出幾百里路了,可突厥人這回是死了心要將他們干掉了。
“突厥騎兵,那次出征不是一人兩騎一人三騎的,咱們換馬,人家也換馬。”
“這樣一直跑下去也不是個事呀!”
“少廢話!若不是許小郎君一開始就沖著戰馬部署,說不定這時候你已經被埋地下當草肥了!”
許央也清楚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問題是突厥人緊追不舍,沒有一刻的停頓,大家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時間。
關鍵是,這不是三五人,是二十多人,想要在一兩里地的間隔中藏身,幾乎不可能。
“主公,跟那一次很像呀!”
許江還真是大心臟,興致勃勃的跟許央說這個。
許江這樣一說,倒讓許央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段志玄,這大晚上,咱們就跟無頭蒼蠅一般亂竄,還是一直躲避突厥人的馬蹄聲,會不會是突厥人在往某個地方驅趕咱們?”
這個想法在許央腦子里出現,就越發覺得可能性太大了。
“你是說前面會有大批的突厥人等著咱們?”
“所有人聽令,全部進山!”
心頭的危機感一直有,許央以為是身后的追兵給自己造成的,從沖出山坳,這種危機感就一直伴隨著,哪怕是多拉開些距離,也不曾有一刻消停過。
這時候,許央已經意識到了,這種危機感恐怕跟追兵無關,是跟即將到來的危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