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不夜鐵塔回到審判司,顧楨被剛給公事特調組開完會的直屬上級總督察逮了個正著。經歷過一番嚴厲的大會批評后,顧楨已經坐在會議室里寫了一中午的檢討。
“既然案件方向轉到了手機遙控的ied炸彈,所有的推理都要重新洗牌...”反正檢討她一個字也不會寫,倒是在紙上畫滿了雜亂潦草的推論線索。
她趴在桌子上拖腮思考:“物證鑒別中心已經確定了不夜鐵塔墜下的尸體dna,與地鐵爆炸案失蹤者高武威一致,這就足以證明地鐵爆炸案和不夜鐵塔墜尸案的嫌疑人為同一人。”
桌上的圓珠筆被她按壓著彈來彈去。
“當時地鐵爆炸發生后,執勤的四五組立即封鎖了現場,而能在審判司封鎖線下偷走尸體,又運到不夜公園的人,只可能是現場封鎖線內的人。”
她咬緊了筆帽,繼續思忖:“這樣兇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審判司內部人員。”
她在紙上畫了條分叉線:“另一種就是封鎖線內的其他人,包括醫護人員和地鐵站內的人。”
目前看來,審判司內部可能性更大。一是更容易轉移高武威的尸體還不會被懷疑,二是更可能發出連帶審判司內網全部郵箱賬號的匿名郵件。
她停了下筆,很快想到了ghost:“這人還是值得重點懷疑,畢竟監控里有他想毀滅的東西。”
于是,她在內部人員與ghost之間標注了關聯符號。
“至于封鎖線內的其他人...打電話的李承澤的確很可疑,要找機會看下上周五晚他的審訊記錄。”
做完這一系列的推理,顧楨長出一口氣,揉著額頭靠在椅背上休息。正在這時,沒想到阿c又打來了電話。
“頭兒,我現在還在鑒定中心茍著。”阿c聲音壓得極低,時不時向鑒定室內回頭張望,“我聽到他們講,那個高武威身上發現了少量顆粒狀物體殘渣。”
“顆粒狀?什么東西?”顧楨從椅背上坐正。
“現在還不能確定,看上去像是很細碎的沙礫,但是構成不明。說公園里也殘留了一些,還在收集…”
顧楨疑惑地轉了轉眸子,手指輕扣桌面,最后猛地從椅子上立了起來:“不管是什么,我去公園親自看看。”
掛掉電話后,顧楨馬上打車來到不夜公園。
新的封鎖圈已經將范圍縮小到了鐵塔下一隅,昨天尸體墜落的地面前,果然有寥寥幾個司員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采集著什么。
顧楨準備過去打探清楚,忽然一眼瞥到了花壇邊戴著白色膠皮手套彎腰找什么東西的熟悉身影。
沉逍今天也來到了案發現場。
她挑了挑眉,忍不住好奇,自打她入職審判司到現在,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沉逍出現場。
她本想先過去問問他有什么新線索,卻無意聽到身后的樹林里,好像有兩個開小差的人在說什么閑話。
“聽說沒,沉教授因為爆炸案那事得罪其他高層了。”
“嗯,不是為了保顧楨嗎?本來那天審訊就是做個樣子,最后反正都打算要給她定罪的。”
“沉教授到底是對她真好,我要是有那么個男朋友…”
“好是好,不過據說顧楨被調到養老組也是沉逍提出的。”
顧楨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了頭,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將她全身劈中,整個人站在原地再無法動彈。
是沉逍故意將她調走的?這到底是為什么?他明明知道顧楨有多熱愛原來那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