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顧楨蹲在她旁邊的沙地上,故作關心地探問她。
女人并沒有理睬她,顧楨一時只能看到她均勻呼吸時緩慢起伏的肩胛。
顧楨刻意將胳膊搭在她的后背上,向女人的外衫兜里瞥去:“要是還感覺不舒服,我們…”
她的客套話剛說出一半,沒想到那脆弱的女人居然承受不住她胳膊帶來的巨大壓力,徑直向另外一側栽倒過去。
“你在干什么?有病啊!”寸頭哥大吼一聲,將顧楨推到了一邊,自己急切上去扶起那脆弱到如同一片凋零腐葉般的女朋友。
顧楨坐起身揉了揉被寸頭哥撞痛的肘骨,口中忍不住忿忿冷嘲了一句:“綁她時候怎么沒見你那么關心她。”
這時,寸頭哥突然站起身,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幾步,搖著頭喃喃自語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看著他滿臉駭怪的神色,顧楨不由得又朝著女人的方向望去。只見,剛才還躺倒在地的女人此刻已經站了起來。
她站起身之后,顫顫巍巍地往前跛走著,空洞的眼眶里直射出充盈著灼紅色的瞳光,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水,干枯,進而潰爛。
如同被微生物分解了的尸體一般。
“快跑!她傀儡化了,有毒!”良久沉默的肌肉男此時遽然奮吼一聲,幫著沉逍托起了自己身邊不知情況如何的小伙兒,連連向后撤退。
顧楨也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側目時明顯看到了那女人身上漸漸彌散出幽黑污濁的氣體,那黑氣和夜間擴散的濃霧著實相似,而她盯著人的通紅目光又和昨夜遇到的巨人十分一致。
“小楨,快跑!”沉逍將小伙兒完全托付給肌肉男,自己又重新返回原地拉起遲遲不走的顧楨。
顧楨這才發現,剛才還堅立著自己是‘保護女友的好男人’人設的寸頭哥,此刻早就一溜煙跑出了幾里遠。她皺了皺眉,趕緊跟上沉逍的步伐,逃離了這片被污染的林間空地。
大概跑出有半個小時后,大家才重新聚集在一處山頂搭建的簡易涼棚中。趁著周圍人都在喘吁吁的休整,沒有注意她的行徑,顧楨這才將在手心里攥緊濕皺的女人的卡牌塞到了帶拉鏈的裙兜里。
只有在她身邊的沉逍抬眼目睹了一切,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
正在這時,角落里蜷縮的小伙兒已有些開始神智不清,把自己的身體緊緊抱做了一團,抖動磕碰的槽牙如同篩糠一般,臉色也變得煞白如蠟。
見到小伙兒對試劑的反應如此劇烈,狀態和剛剛那個感染的女人如出一轍,沉逍不禁摸著下巴蹙起了眉心。
難道這兩瓶試劑都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