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妖本不欲多言,今晚的他格外的老實,主要是自己這回干的事忒不厚道,只好努力降低著存在感,希望不會被哥哥注意到。
但此時已經快天亮了,照著方才奶奶和哥哥一架打兩個時辰看,再打就天明了,而哥哥是不能白天出現的。
于是他擔心的沖歸扇寧叫道:“哥哥,快天亮了。”
歸扇寧瞪他一眼,“不要叫我哥哥!”但還是看了看天色,躊躇著要不要約云聽鸮改日再戰過。
就見云聽鸮一擺手,眼皮一挑,淡淡道:“這樣吧,一個時辰若不能勝你,我從此丟了這鐵爪,再不提云聽鸮三個字,如何?”
“使不得!”小狗妖一聽奶奶這么說,急道,“奶奶,哥哥那一身防御可不是蓋的,不要說一天,就是一年你也破不了。”
歸扇寧那一身堅硬的防御,小狗妖最清楚不過。見奶奶突夸海口,急得不行,小腦袋拱到風巽青耳邊央求道:“小青哥哥,你快勸住奶奶,我哥哥那一身皮肉,連天上的神仙都奈何不得,奶奶肯定打不過。”
風巽青拍拍他腦袋,示意他噤聲。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對這個女人的自信有點莫名的信任,甚至有點相信她說的那斧刃峰被她一拳砸開的事。雖然很不希望這個女人贏,但他直覺,這個女人會贏。再說,他心中也極為好奇,這天下一等一的防御是如何堅固的;又極為好奇,云聽鸮到底能不能破了這龜妖得意的傍身之技。
歸扇寧聽她說出這這番話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愣住,好半天后才回過神來。他瞪大一雙不可思議的眼,氣急反笑:“呵呵,哈哈哈,你是認真的?好!我就叫你死的心服口服!”
方才一戰,無風劍法落敗。雖然這已經是自己所學功夫之中練的最純最好的了,但那是劍法,是主攻的。而他歸扇寧最擅長的是防守,當年被蔡相用秘技熬煉了一副金剛不壞的皮殼,他就是站著不動讓這個女人打,也不會被她打傷。
他卻不知云聽鸮向來狂妄,從來恣肆。行事只看喜好,不問緣由。項上人頭、手中鐵爪、甚至包括她那本勾魂冊,都不知道被她拿來和人賭過多少回了,連常晚大人都說她是瘋子,是神經病。
以前在黃泉,天天聽到各路小妖地仙說起這歸扇寧,是擁有天下一等一防御的妖,無人能破他那一身堅硬的外殼皮肉。那時候云聽鸮就心癢癢的,特別想來約架,卻總被常晚死死摁住,這回終于有機會了,正好試試自己專門為破他防御創的透骨拳。
歸扇寧手指一勾,河水咕嘟咕嘟煮沸般,從中一下飛出一套陰沉烏黑的甲來套在身上。
小狗妖有點生氣,不滿吵嚷:“哥哥,奶奶是凡人之身,都許你用妖法了,你又熬煉了一副天下一等一的防御之體,還要再套上天王甲這樣的寶貝,你勝之不武,你耍賴!”
“閉嘴!”歸扇寧臉上一紅,怒道,“昔年,丞相曾言,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世上從來都是只以成敗論英雄,管我勝的武不武,你吃里爬外的賬我還沒和你算,給我老實呆著別多嘴!”
他說著已經整束好了衣甲,一轉眼看到云聽鸮那貪婪的目光,心里忽然打了個突,早就聽說此女貪婪愛小,看上的東西想盡辦法也要弄去,這次可要萬分小心了。
云聽鸮一眼瞥見歸扇寧戒備的眼神,干咳了一聲,問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