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馬立軒的舅舅正坐在白馬家客廳的沙發上,沖距離元吉縣城一百多公里的外甥笑。
白馬立軒明白,舅舅來家里做客了。
舅舅是家中的常客,經常來家里走動,這一點母親告訴過白馬立軒。
盡管離開家鄉到錦市以來,白馬立軒與舅舅見面的時間不是很多,但是對自小就喜歡的舅舅,他很有親近感。
“舅舅,你又長胖了一圈哈!”白馬立軒打趣道。
對于小外甥善意的調侃,歐陽變臉并不生氣,他對白馬立軒說:“軒軒,等一段時間我去錦市看你。”
“看嘛,連你舅舅都在替你操心了!”
歐陽曉紅像是瞋怪,又像是憐愛,以這樣的口吻探過頭來,告訴兒子。
白馬立軒很樂意舅舅到錦市來看他。
舅舅是茶藝師,深悟茶道。
白馬立軒對舅舅說,錦市的蓋碗茶能夠品出茶道,在寬窄巷子這種地方,還保留著古樸的茶技,例如茶博士如何摻茶水,不妨來這里走一趟。
“嗨,軒軒呀,你們舅甥倒是打得攏堆,你可把你爸爸氣慘了!”母親歐陽曉紅在旁邊插了話。
“爸爸呢?今天是星期天,他不會上班吧?”
母親提起父親,于是白馬立軒立即關心起白馬隱士來。
“在廚房呢!他在下廚!”舅舅歐陽變臉嘿嘿笑了起來。
歐陽曉紅的手機對向了廚房那個方向,白馬立軒可以看見家中廚房的那扇門。
門正開著,父親的背影出現在廚房里。
白馬隱士的腰后系著一條圍裙的帶子,看來真的是在廚房里面忙。
“老白馬!”歐陽曉紅對丈夫的背影喊道,“變臉在和軒軒說話,你出來也說幾句嘛!”
白馬隱士聽見了妻子的吩咐,他卻沒有轉過頭來,而是大聲地嘟嚨道:“你告訴他,叫他好自為之!”
這句話從廚房那邊傳過來,傳進白馬立軒的耳朵,聲音明顯小了許多,卻讓白馬立軒心里有些發虛。
白馬立軒看見了父親的后腦勺。
白馬隱士的后腦勺并無特別之處,只是稍稍有點窄,可以推測他長著一張并不寬的臉,極可能是細長臉。
白馬立軒當然記得父親清瘦而略微顯白的面孔。
白馬隱士的臉上帶著知識分子的文雅氣,顯得文質彬彬,眉間又有一種冷峻,常常顯露出不怒自威的威嚴。
白馬立軒從兒童時期起就有點懼怕父親。
俗話說“嚴父慈母”,這個詞放在白馬家再恰當不過,歐陽曉紅倒是很和藹可親的母親。
白馬隱士丟過來這句話,并沒有放下廚房的活兒從里面出來,歐陽曉紅有些無可奈何。
“嗨!你不出來就算了!”
歐陽曉紅把手機轉了一下角度,對兒子說:“今天你舅舅來這里,就是與我們一起商量你這個錦漂的事兒,你爸爸他的心里不痛快,也由不得別人埋怨他。”
“嗯。”
白馬立軒的鼻子抽了一下,似乎聞到了父親身上即將散發出來的一股火藥味。
家中,是不是又有一場激烈的爭論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使白馬立軒有了自知之明,他才是這場爭論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