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至黑色帷幕下,抬手揮了揮,四面的畫布瞬間落下。
只見整個房間四面墻上,全是尺寸大小不一樣的精致畫框,而畫里的內容......赫然全都是她!
她笑時的模樣,哭泣的模樣,嗔怒的模樣,悲傷的模樣......七情六欲盡顯畫紙間,不同的她,也都是全然陌生的她,那些畫中她姿態各異,但多是極盡艷靡的她,有一些出格得甚至令她羞恥得不敢看。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正中的一張畫,少女倚在樹枝上風情而笑,面容清純若蓮,一襲吊帶紅裙盛開直至腳踝,四周開滿了紅色的曼珠沙華,艷麗無雙。
構圖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看過。
“悅寶,喜歡這些禮物嗎?”
男人站在畫下對她溫柔微笑,那些畫上周圍的曼珠沙華仿佛開在了他的眼底,妖嬈的,神秘的,血腥的。
也許他才是那朵彼岸花,帶著神鬼莫測的綺麗,仿佛要引人沉迷。
但是掩蓋不了他有病的事實!
季悅悅幾乎在心里罵了他無數遍有病。又想到他很有可能是真正反派,她真的很想與世長辭。
但是現在她更多的心思依然停留在男人西裝口袋里的筆記本上。那東西涉及她的馬甲底線。
見她沉默不語,目光時不時劃過他的西裝口袋,他的眼眸有暗光沉沉浮浮。
她總是這般,什么都可以讓她的目光在意,她總是不會為他停留。為什么不看看他?為什么他不是她整個世界?是她的一切?
可明明她是他的一切啊,是他的救贖,是星辰,是黎明。
可就好像好多年前那一場絕望陰郁的卑微,明明他將那個女人當成世界的光,她給了他生命,教會他愛,卻又盡數收回。
她給他的世界建造鮮花城堡,卻又留下一攤絕望灰燼。
現在,那般窒息撕裂的感覺仿佛在卷土重來。
嘲笑他的不堪、卑劣、陰暗。
季悅悅心驚肉跳地看見面前氣息突然變得詭譎至極的男人。光影變幻中他的眼瞼低垂,明暗交錯之下他的眼底是深不見底的荒蕪之地,又復而有溫柔盛開,他抬眸繾綣地凝視著她,猶如鬼魅。
他的唇角忽而勾起一絲淺痕,對她展開了一抹艷靡嗜血的微笑,聲音溫溫柔柔,淺淺淡淡。
“怎么不回答?悅寶不喜歡嗎?”
季悅悅:窩日!這他媽就是個神經病!
她喉嚨仿佛哽住,說不出一個字,看著眼底愈來愈有烈焰猩紅纏繞的男人,身體抖得仿佛不聽自己的意識操控。
可怕、恐怖、陰暗、鬼魅......究竟用什么詞能夠形容這個男人,如果他是反派,又是什么讓他變成了現在這樣。難道那頁《反派回憶錄》真的是他成長的家庭環境......
她感化他?他病的真不輕,他還有救?
在男人越來越幽沉詭異的目光下,她終于承受不住,努力支著顫抖的腿,后退了一步。
哪成想,這一步,直接將男人和她一并推入了深淵。
“為什么躲呢?”他的目光盯著她的腿,聲音意味不明,溫淡無害至極,“明明,我不會傷害你,我......是那么喜歡你。”
“......”她沉默地說不出一句話。即使是男人的表白,聽在她耳里只能聽出死亡審判。
她真的好想說一句,你有病,我害怕!
卻沒想到下一秒,男人突然向她緩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