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也是沒有辦法。你知道的,那個男人,他就是個瘋子!是個魔鬼!他居然那樣對我,他想殺了我!我只是為了活下去!”她的聲音透著無助和絕望,聲音漸漸尖利。“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都怪他,所有的一切都怪他......”
席煜漠然看她漸漸失常的表情。
他當然知道她的苦衷。那個男人狠毒如蛇蝎,怎么會允許她的存在。她的“裝瘋”是她保命的技巧,而那個男人,就用年少的他來試探她......
可憐?她必然可憐。
原諒?他如何原諒。
席煜目光掠過了她,看向窗臺外的孤山。他突然開口說道,
“你還沒見過小年吧。”
聽聞這話,女人身體一顫。
“改天讓你見見他,他很想念你。”席煜沒什么情緒說完,目光從她身上寡淡掠過,就轉身離開。
如她所愿,他的復仇從此終止。
他不報復,他只是讓他們償還而已。
病房門被鎖上。女人不禁縮在床頭,雙手掩面,一聲低泣清晰在空氣中響起。
她知道,席煜不會原諒她。她一手毀滅的人格,她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她不奢望他能放過她,22年的囚禁幽閉,她早已面目全非。
那些裝瘋時狠毒的詛咒瘋狂的傷害,真的就全然是假裝?
答案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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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末這天,季悅悅突然收到席煜的信息。
席煜:上次你說的答謝飯,就今日吧。
說起來,她有些天沒見他了。那就這天,她想給自己的隱秘暗戀慎重告別。
他將車停靠路邊,站在她家樓下,寒風凜冽刺骨,吹亂了他的頭發和灰色圍巾。他穿著黑色羽絨服,襯得白皙面容愈發絕美俊秀。見她從季家別墅出來,他對她淺淡而笑。
許是風雪交加的天,戴眼鏡不方便。他毫無遮擋的眸子在風雪中熠熠生輝。
季悅悅走近他,凝視他沾染風雪的發絲,語氣稍帶埋怨,“多冷的天,怎么不去車內等。”
席煜柔和了雙眼,見她身穿米色呢子大衣,里面搭配著打底衫和白色長裙,目光落至她裸露微縮的脖頸,不由得眼眸輕瞇。
在季悅悅還沒反應過來那一瞬凜冽的神情何故時,溫暖柔軟的灰色圍巾就圍在她的脖子上。
一股清冽淡淡的雪松木氣息,帶著男人獨有的溫柔將她包圍徹底。
季悅悅猝不及防紅了臉,輕咳一聲,猶疑著要不要將圍巾取下,就看見男人已經將車門打開。
“走吧。”他清淡的聲音響起,示意她上車。
她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手上還握著圍巾的一端,拿下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席煜似乎看出她的局促,輕笑一聲,“圍著吧,小心感冒。”
都這樣說了,她已經不好拒絕,她小聲說了句謝謝,就上了車。
席煜為她將門關上,微瞇的眸子抬起望向別墅三樓某扇窗上,淡漠不明的唇角微揚。
黑色的豪車在黃昏的風雪中消失不見,季城冷然凝視車影遠去的方向,手上拿著的精致禮盒驟然已經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