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驟然裂開的驚恐神情下,他從沙發上站起,自燈光背面處迎面走來,驀然就向她漸漸靠近。
高大頎長的身姿仿佛遮擋住了所有光線,他像漸近逼臨的撒旦,目光帶著濃重色彩的瘋狂和掠奪欲,像令她無法逃脫的樊籠將她禁錮。
“悅寶,我遵守了承諾,可你,好像沒有。”縱使他的目光已染上詭異的猩紅,唇角卻依舊帶著淡薄的笑意,“你說,你如此不乖,我該如何對你呢,嗯?”
“......”
熟悉的恐懼感將她貫穿,她知道,他快要發瘋。或許此刻的黑化值已經達到了85%,只是系統接收緩慢沒有提示。
她不該刺激他的,她應該忍辱負重才對。
想起夢中那一雙宛若地獄深處中的眸子,男人將她囚禁的可怕瘋狂。她瑟瑟發抖。
不,她不要那樣的劇情重復上演。
男人已經愈發逼近她,她的手在顫抖,齒間也在發顫,她握著拳,在男人已經達到面前時,突然伸出手擁抱住了他。
她極力控制自己顫抖不停的身軀,低弱的聲音從齒縫間輕輕傳出,“我錯了。”
清茶氣息帶著凈化一切的力量,芳香四散,馥郁清澈地撲面而來。他感到身體里翻滾沸騰的毀滅欲望奇異消失,眼眸深處的猩紅略有退散。
少女的懷抱帶著無限的溫暖,輕易將他安撫。
他僵硬了身體,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震驚。隨后,他慢慢伸手緊緊回抱她,力道帶著不容逃離的霸道,仿佛要將她刻入骨髓。
他的眸色墨染般的漆黑,有光像流星墜落,那是可悲的癡迷滿足。
感受到男人情緒的平靜,懷抱的力道她可以忽略不計。
她此刻終于隱約明白,他的弱點可能是她。
男人的情緒已經穩定,半晌他冷淡放開了她,眼底印著她看不懂的黑霧。
“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他看著她,突然說出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不等她追問,他卻在她害怕又驚顫的目光下,突然轉身離開。
房間門輕響,四周恢復了平靜。那股薄荷氣息慢慢稀釋在空氣里,卻稀釋不了那份恐懼。
但不知道為什么,余暮州放開她轉身時那一瞬眼里的神情和背影,竟然令她......心疼。
仿佛極力克制隱忍,他仿佛歷經著什么極致痛苦的掙扎,那雙眸子漆黑得仿佛在煉獄走過一遭,在那片荒蕪之地里,他的世界僅有他自己。
但他放開她時,眼里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味,只是憐惜。
僅僅是......對她暫時的憐惜。
-
直到宴會結束,眾人也不見席氏神秘掌權人的蹤跡。席氏的上任董事長在賓客中穿梭,強顏歡笑,被問起為何繼位如此突然時,陰沉著臉不發一詞。
注定是一場心懷鬼胎的盛宴。
是夜,黑沉沉的夜色不見一絲月光。一座偌大的別墅里,姿態優雅散漫,沙發上坐著一個姿容絕色的男人。他的指尖點燃煙霧,白霧繚繞中一張眉目清雋卻透著妖冶的臉若隱若現,帶著高不可攀的輕淡。
一個眉眼和他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坐在他面前,正用復雜又陰毒的目光看著他。
“狼子野心,韜光養晦。我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中年男人的聲音陰沉滴水,絕對說不上是夸贊。
“過獎。”席煜的指尖輕轉打火機,聲音透著飄渺,“還是要多虧父親的栽培。”
說到栽培二字時,語氣中顯然多了一抹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