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但艾麗笑了。她為自己沒有死而高興。
原來這才是死亡的滋味,比她陪客人玩游戲更可怕更難過。原來世界上最可怕的還是死亡。
單小溪站在旁邊看著艾麗的丑態。
她有殺掉艾麗的能力,但她沒有。
艾麗這樣的人根本沒有魚死網破的勇氣。
如果她真的有這份豁出命去的勇氣,她完全可以像單小溪這樣以偷渡者的身份留下來。但她不敢,她連做偷渡者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膽小懦弱的人,這樣只會欺負弱者的人,單小溪為什么要為她臟了自己的手?一份死亡警告足以堵上她的嘴。
另外,單小溪有自己的做人底線。
雖然艾麗得罪過她,雖然艾麗威脅了她,但艾麗畢竟沒有做什么真正損害單小溪利益的事情,如果單小溪只是為了阻止未必會發生的事情而殺掉艾麗,那只能說明她已泯滅了作為人類的良知。
單小溪覺得自己不一定會一直做一個好人,但至少不能就這樣成為一個壞人。
給了艾麗足夠的時間緩沖,等她終于平復下呼吸,咳嗽不再那么連續,單小溪倒了一杯清水遞到艾麗面前。
一番折騰下來,艾麗感覺嗓子像針扎一樣刺痛,下意識就把手伸向杯子。
單小溪順勢把艾麗半扶起來靠墻坐著。
艾麗接過水杯咕嘟嘟狂喝幾口,又被嗆得地咳嗽起來。
單小溪耐心十足,一直等著艾麗真正平靜下來。她要跟清醒的艾麗對話,并讓她永久記著今天這件事。
艾麗終于止住了咳嗽,呼吸也平穩下來。她兩手握著水杯放在胸前,眼神怯怯地看向單小溪。
“死亡可怕嗎?”單小溪問艾麗。
艾麗瘋狂點頭。她真的再也不想體會剛才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了。
單小溪在艾麗眼里已經跟死神劃上了等號,不論她說什么,艾麗都會同意。
“還想死嗎?”單小溪又問艾麗。
艾麗瘋狂搖頭。她想活著。死亡太可怕了,生活多么美好。
“還記得你想帶四環來的那個侍女嗎,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單小溪忽然提起了那位跟她一起偷渡但死在吊索上的女孩。
艾麗當然記得那個女孩。因為她的死,艾麗賠了一大筆錢給她的家人。但她一點都不想想起她,更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單小溪這句話既是真的也是假的,因為她不會那么做。
“不管你以后去了哪,心里都不要記掛我。如果你還繼續記掛我,我會忍不住想殺人滅口。”
艾麗瘋狂點頭。
以后她會當作不認識單小溪,就算看到她也裝作沒看到,不,她會遠遠地躲著,不會再出現在單小溪面前。
“你的事情跟我無關,我的事情跟你無法,從今天起我們兩個恩怨兩清。”
艾麗瘋狂點頭。
她再也不想跟單小溪有任何交集。她晚上就去求管事給她換房間,最好是換個樓層,再也不要碰到單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