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某處陰影里,有輕微的呼吸聲,以及淡淡的腥臭味。
猶豫了三秒鐘,單小溪停下車子往那處陰影走去。
不是她愛多管閑事,而是這條巷子距離烏托街太近了,近到這邊出事超八成幾率會波及烏托街的程度。
從隨身包里摸出迷你手電筒,一束白光掃過陰影撕裂黑暗,單小溪看清了墻角里的景象。
一個人側趴在血泊里,在他的腳邊有一坨無法分辨模樣的血肉。
那一坨模糊的血肉,讓單小溪幾乎立刻想到了“畸形”。
呼吸的是那個人,他還活著。
單小溪小心翼翼走過去扳過那人的身體看清了他的樣子,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
“木......”單小溪強行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放下手電筒,抱起木籽棉的上半身。
很顯然木籽棉受傷昏過去了,他似乎傷得很重。上次他受傷還能用精神力操控單小溪救他,這次是完全的昏迷不省人事。
單小溪怎么都弄不醒木籽棉,想起來上次把他放水里,趕緊背上他就往家跑。
自行車顧不上了,就丟在巷子里。還有那一坨,等木籽棉醒了再處理。
一路狂奔,悄咪咪上了樓。
還好現在已經是半夜,其他人都睡下了,沒有人發現他們。
單小溪再次把木籽棉放進自家的浴缸,三下五除二剝干凈,拿著花灑把他身上的臟污沖洗干凈,然后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看著他泡在水里。
好像是一口氣做完了所有事情,停下來后單小溪才感覺自己竟然在恐懼。
如果今晚她沒有堅持回家,如果她沒有走那條巷子,如果她沒有停下來查看,如果......
單小溪忽然拉出木籽棉的手緊緊握住。
木籽棉的手是涼的。
單小溪趕緊把水溫調上來一點。
她就那么握著木籽棉的手不放。
透過手掌的皮膚,能隱約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單小溪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兩人明明沒有那么熟悉,卻有了那么多羈絆。
上一次木籽棉受傷,單小溪還有心情“偷吃豆腐”,而這一次她已是真正在為他擔心。
在地板上坐到腿麻,單小溪才不得不放開木籽棉的手。
隨著時間推移,木籽棉身上的傷口在水中漸漸愈合。單小溪看著這一幕,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放松下來,單小溪感到疲憊不堪。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返回那條巷子拿回了自行車。
至于那坨“畸形”,她沒有動。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誰能保證那坨東西沒有毒之類的呢。
不過她也沒有不管那坨,用一塊黑布蓋在那坨上。這樣一來,就算天亮了,路人只要不仔細往墻角看,還是很難發現這里有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