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號城市三環烏托街14號4樓。
單小溪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手里拿著一粒砂仔細端詳。
從二環回來三天了,單小溪還是有些茫然。
奇物一粒砂,詳細材質未知,只知道成分中含有天外隕石的風化分子,制作方式為特殊異能煉制,功效為小范圍抵消紅月輻射。
一粒砂由兩部分組成,吊墜和鏈子。吊墜和鏈子是一體的。或者說,一粒砂指的不是吊墜,而是吊墜和鏈子整體。
太陽能燈光下,單小溪對著燈光觀察一粒砂。
吊墜是霧霾藍色,里面有白色物質,大小只有小拇指指甲蓋那么大。鏈子不是金屬,而是一種摸上去手感像皮質,彈性大,拉剪錘都不斷。
單小溪把一粒砂掛在脖子上貼身佩戴。小小的吊墜貼在胸口,有種暖暖的感覺。
從地上站起來,單小溪走到陽臺推拉門前,猛地伸手拉開厚厚的遮光門簾。
粉紅色的月光透過陽臺玻璃門灑進客廳。
單小溪打開了陽臺推拉門,走到了陽臺上。粉紅月光直接照在了她的身上。
單小溪抬起手,手掌虛握,像是手里握住了一團月光。
最近半年單小溪大多數時間都泡在工作室,皮膚比以前白皙了很多。此刻紅月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粉紅色的光暈勾勒出她有些瘦削的臉龐。
一粒砂抵消了紅月輻射。從此后,單小溪可以直接站在紅月光芒下,不需要服用帕特拉骨酒。她再也不需要為酒量差而發愁了。
單小溪抬頭望向夜空中那輪紅月,忽然感覺眼睛有點濕潤。
之前有件事情她一直沒有去深想,那就是她小時候得病的事情。由于那段時間的記憶幾乎沒有,單小溪總覺得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不太真實。
為了救得了弱質病的單小溪,她的父母付出了生命。那件事情,單小溪還付出了一個代價,那就是她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異能者。
那十針藥劑打完,單小溪活了下來,同時也斷掉了她成為異能者的所有可能。
即使有強于普通人的精神活躍度,她也不會覺醒。即使有一天人類研究出了可以讓普通人獲得異能的藥劑,藥劑也不會對她有效。
單小溪注定了一輩子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著。
雖然她不會因為普通人的身份而自卑,但誰不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月光下?每天晚上只能躲在屋里的感覺真的不是那么好。
想想那些二環貧民窟的人,即使掙扎在最底層,他們也要留在二環。
不是為了二環有多好,二環真的沒有那么好。只是他們可以在夜晚光明正大站在街上,那是另一種自由。
單小溪曾經以為自己不會理解那些死也要賴在二環的人,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這是單小溪第一次不用喝骨酒站在月光里,沒有昏昏沉沉擋不住的頭暈,整個人是如此的清爽和自在。
單小溪沒有哭,而是笑了。
她曾經跟白金開玩笑說自己有幸運光環,現在她覺得那不是一個玩笑。木籽棉就是她的幸運光環。而幸運光環就是她的異能。
有了一粒砂,單小溪再也不怕晚上的紅月,再也不用每天太陽一下山就躲進屋里了,再也不用因為喝骨酒而醉醺醺了。
再也不需要喝骨酒,也是省了好大一筆錢啊。
一想到省錢,單小溪感覺自己欠了木籽棉好大一筆。
單小溪這輩子都不可能賺夠錢買一粒砂。而且一粒砂的價值不能用錢來衡量,真正的有錢也買不到。
這個人情欠的太大了。即使單小溪曾救過木籽棉,她也覺得受之有愧。
單小溪暫時是沒法換上這個人情了。
想到自己送給木華的素描,單小溪覺得得再補一份更好的禮物。
單小溪決定再畫一幅油畫送木華。就算暫時送不了,禮物提前備下,至少不要再像這次這么突然。
想到了就做,單小溪轉身回屋,支起畫架就開工。正好一個月的假期還沒結束,單小溪又有活干了。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距離斯蒂芬伯爵夫人的生日宴會還有五天,單小溪準備去1號城市了。
本來木籽棉說的是跟她一起去的,但白嵐那邊突然有重要工作把他抽調走了。如果是別人,單小溪可能會抱怨幾句。但對方是白嵐,單小溪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