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正好也想找個人打聽打聽這花鳥市場的事情,看見店老板自投羅網,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現成的機會。
“老板,這么多人在看魚,你不去招呼嗎?”
沈越看著老板坐在自己身邊,倆人嘮了一陣子,之后沈越就是看了看這家魚店外頭聚集了一大幫子看魚的人,問道。
“嗨,有什么好招待的,小老弟,你是第一次來花鳥市場吧,不知道我們這兒的行情。”
胖老板笑呵呵地說著,看樣子是個很聊得開的人,跟沈越比較投緣,索性把一些行內的話一股腦像是倒豆子一樣跟沈越說了出來。
“就我們這花鳥市場,說句難聽的,都是把來這兒的人分成三類人。”
“第一類,就是像你這樣兒的游客,進來只是開開眼界,不會買什么東西的,像你這樣的人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因為你們眼睛里沒有購買東西的**。”
“一般在這市集里頭混上個三五年的有眼力見的老板或者小販都不會去主動招攬你們這樣的游客,效率太低,說的再多你們也不會買。”
胖老板說著話,沈越也是忍不住有些老臉一紅。
自己這一路走過來還努力地想裝作是一個經常混跡市集的老鳥,沒想到在這胖老板的眼里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的底細。
看著沈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胖老板也只是忍不住搖頭笑了笑,沒有說什么,然后就是指了指這群在自己魚店里頭集聚的這幫子人繼續說。
“第二種人,就是他們這些人,身上穿的,手上戴的,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價格。”
“就像一些高檔服裝店里的售衣員,都是經過培訓的,她們可以通過光看你內褲的牌子就大概估算出你的消費標準,從而給你推薦什么價位的衣服,在我們這一行也大概是這樣。”
“你現在看到的這群人,別看穿的是耐克阿迪之類的,其中九成九穿的都是莆田貨,我這里隨便一條魚,都比他們一身穿的加起來都貴,你說他們會買魚嗎?”
胖老板說的話都很現實,沈越聽了之后也忍不住點點頭,之后他就是低頭看看自己穿的。
好吧,這些牌子沈越估摸著這個胖老板聽都沒聽說過。
因為沈越自己當時買的時候也沒見過這樣的,地攤小販賣兩百塊錢一打,沈越一打一打買回來的。
胖老板悠哉悠哉喝了一口水,接著說第三種人。
“這第三類人,才是我們這兒的貴客,并不是說穿的多貴,或者大金鏈子帶在脖子上的那種人。”
“我們挑客人,就像客人挑貨品一樣,主要看的就是氣質,有錢人往那一站,你看他身上的氣質都跟一般人不一樣。”
“因為什么?就是因為他目空一切,一旦到了這個境界了,那氣質就跟普通人不一樣了。”
“你別看一些什么外國的所謂的有錢的王子,貴族的紳士之類的,看上去溫文爾雅,有禮有貌的樣子,那其實都是放屁。”
“人家其實壓根都沒把你放在眼里,只不過是生活環境導致的,有禮貌那是習慣這樣了。”
“我們這些賣花鳥的賣文玩的,其實主要的客人就是這第三類人,有錢,懂生活,所以一般都是遛鳥的老頭,抱貓的太太之類的,這些年輕人,我們連招呼都懶得招呼。”
“我這些魚一條便宜的有賣幾千的,貴的有賣幾十萬的,指望這些年輕人買,我還不如去喝西北風去,至于那些不值錢的幾塊錢一條的魚,他們要自己去撈就是了。”
胖老板雙手一攤,就是把這一行里頭的潛規則跟沈越說的明明白白,聽完之后,沈越也是雙眼當中流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果然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對,行有行情,行有行規啊。
這些商人在花鳥市場混了幾十年,連一套看人的準則都列的明明白白,沈越除了一句佩服之外貌似也沒其他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