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錢懷瑾突然哭了起來,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錢老爺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話都說不出來,手指著錢懷瑾的方向直發抖。
那個女聲突然哭泣起來:“女仙饒命!我叫無雙,是明淵的丫鬟。我與明淵情投意合,暗自發誓今生金世永遠不分開。但是他們活生生拆開我們,還打死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求他們放了孩子,那是明淵的孩子,也是他們的孫兒,求他們給孩子一條生路。他們卻說這樣的賤種休想留在錢家,明淵日后是要尚公主做駙馬的,怎么能與你這樣的賤人有染。呵呵...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貪圖什么,只求能夠陪伴在明源身邊,哪怕做個婢女也情愿,為什么要拆散我們,連我和明淵的孩子也不放過,嗚嗚嗚....我要和明淵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你們誰也分不開。”
云孤說:“生亦有道,死亦有道。你既然以入鬼門,何苦糾纏活人,你以為這般糾纏就會生生世世不分開了嗎,被鬼糾纏的人,會陽氣散盡而亡。陽壽未盡,死后只能做孤魂野鬼,入不了廟,安不了墳,也不能受先祖庇佑,直到灰飛煙滅。而你,怨氣總會消散,等你怨氣消散那天鬼差就會來帶你入地府,重新投胎,到時,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叫錢懷瑾的人了。”
女聲尖叫起來大喊:“你騙人!她不是這樣說的。她說明淵不會有事,我會和明淵一直在一起,再也沒人能分開我們了。”
云孤皺著眉頭問她:“她是誰?”
女聲像是不小心說破了什么秘密一樣,驚恐地說:“我不知道,別問我,別問我。”
云孤有心放她一馬,“走吧,別再糾纏了。你們既然真心相愛,這世無緣,那下世肯定會重遇的。”
女聲疑惑地說:“真的?”
“我師父曾經給我講過一篇小乘佛法的經文,佛憐世間愛而不得的癡情男女,過奈何橋時,血紅的曼陀羅會在癡情的他們身上留下相同的印記,以便他們下世重逢,就算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只要有這個相同的印記,下輩子就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對方。”
“嗚嗚嗚...可是我的孩子怎么辦,我孩子的魂魄還在她哪。”
云孤急聲問到:“她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她找到我的,說能幫我圓夢,只要我把孩子的魂魄交給她,她保證不會傷害孩子。”
“你和孩子在死去的那一刻便已經形成母子魂,你隨鬼差去地府報道時,鬼差會帶走你的孩子一起入地府。母子連心,強行留下就會被幼子反噬。被鬼魂反噬的人,將變的人不人鬼不鬼,一輩子都只能活在陰暗中不能見光。”
說完,院里刮起了陰森的陣風,門窗一下就被大風刮開,丫鬟婆子們連忙上前關上四周的門窗。只有云孤瞧見不遠處的鬼差帶著勾魂鏈緩緩走了進來。
錢懷瑾的上方飄起一陣青煙,一個女鬼一臉不舍的看著錢懷瑾說:“明淵,一定要記得,我和孩子在地府等你。”
鬼差一把鉤住無雙的魂魄,冷漠的轉身離開。云孤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靜靜地穿過亂哄哄的丫鬟婆子,穿過怎么也關不上的門窗,穿過“畫林閣”的院子,逐漸消失不見...云孤百感交集。
風終于停了。
云孤一根一根取下錢懷瑾身上的銀針,放回針包。叫了一個丫鬟過來給錢懷瑾松綁,那個丫鬟哭哭啼啼的不敢過來,云孤只好親自給他松綁。
云孤對癱坐在地上狀如癡呆的錢老爺說:“公子的病應該好了,頭上的傷我再另開服藥涂抹就行了,一年后即可長出新發。”
這時,錢樂樂攙著錢夫人趕了過來,“我兒的病真的好了嗎?”
“是的。公子元氣大傷,還在昏迷中,我開了滋補調理的藥方,修養一些時日就行。”
錢夫人激動的撲倒錢懷瑾的身上一口一個:“我可憐的兒...”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