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巨大的繭應聲而破,幽靈般的黑影四處逃竄,最后一點亮光也完全消失,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耳邊充斥著鸮啼鬼叫。
云霄頭痛欲裂,血脈亂竄。她在巨大的痛苦里醒了過來,‘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禪房素靜的地面上被染紅了一大片,然后再次陷入昏謎。
直到房門外的鳥雀嘰嘰喳喳的吵醒了她,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房間,那雙黑葡萄樣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轉,嘴角向上邪魅的勾起一笑,她隨手擦了擦嘴邊的鮮血,然后將沾著血的手指放到嘴里允吸干凈,便化成一團黑氣消失不見。
‘轟隆,哐~’原本好好天說變就變了,一時黑云密布,電閃雷嗔,寺院的樹木迎風狂擺,有些竟被攔腰折斷,那些稍弱的花草更是被陣陣妖風連根卷起直飛九霄。
大殿內檀香四起,經幡迎風飄卷,女僧們盤坐蒲團上不改神色的誦經,金色佛像依舊眉目慈祥俯瞰眾生。
智英師太睜開緊閉的雙眼,皺著眉頭看了看風云詭異的天空,然后低頭看向手里飛速轉動的佛珠,“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duang’寺內的撞鐘被撞的嗡嗡響。一個正在樹上休息的黑衣人被嚇得掉了下來,其他幾個人在樹上發出一陣嘲笑,他罵罵咧咧的揉著摔疼的屁股準備上去。
便見一陣黑色的妖風從寺內沖了出來,瞬間穿梭過樹間。樹上的幾個黑衣人雙眼圓瞪,定定地一動不動。
脖間一條慢慢顯出一條細長的裂口,那道裂口滲出一滴圓滾地血珠,隨著血珠越來越大,包裹它的那層膜,終于承受不住,‘滴咚’一聲,順著脖子流了下來。一條、兩條..細長的血跡,從細長的裂口處紛涌而下,幾乎同時噴射出慘烈的血柱。
黑衣人面目扭曲痛苦,雙手緊緊捂著脖間傾瀉的山洪,不斷地抽搐著,甚至都來不急喊疼,便紛紛倒地僵持不動了。
云霄蹲在滿地的尸體旁,貪婪的嗅了嗅滿地腥紅地異香,她詭異的看著那個瑟瑟發抖的黑衣人微笑。她雙手慢慢捧起他低垂閃躲的頭,逼迫顫抖地他看著自己的雙眼,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狠的話:“回去告訴機辯,讓他洗干凈脖子等著我,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他。”
知道了...”黑衣人抖得像個篩子,褲檔處傳來可疑的異味。
云霄微微皺著眉,面色不悅,那個黑衣人連滾帶爬的跑下了山。
后廚。
明心正忙碌著準備今天的午飯,烈火燒的干柴噼里啪啦作響,灶爐上的水咕嚕咕嚕的滾著泡,蒸籠上冒得白蒙蒙地熱氣,廚房里傳出一陣白面饅頭的甜香。
明心的臉就在若隱若現的蒸汽里忙碌著。這張臉真是像極了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站在門外看著明心。
明心察覺到門外好像有人,她抬起頭看向門外,笑著對云霄說:“餓了吧,馬上就好。”
邊說著邊打開蒸籠,揮手吹散燙手的蒸汽,從里面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白面饅頭。她一邊吹著燙手的熱氣,一邊左右換著手將燙手地饅頭放到一個干凈的小碟子,她將小碟子遞給云霄,“先墊墊肚子吧。”
云霄并不接下,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明心。
明心被她盯得有些發怵,“你怎么了...”
云霄幽靈般的不帶任何感情地聲音問道:“你當年是怎么逃出宮的。”她的仿佛不是在詢問什么,而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猶如驚天響雷,轟炸開明心久封的記憶大門,勾出那段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往事。所有的記憶蜂擁而出,占據所有的感官,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表現出什么樣的反應才對。
‘咣啷’
明心舉著碟子地不停地顫抖,碟子掉在地上,那個白面饅頭在地上滾了幾圈后,終于沾滿泥土地滾到角落里。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互相看著對方,誰都不知道下一句應該說什么打破這份詭異地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