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小嬋后,曾繼依然如故的按照平時的作息工作。
上午去工匠房,下午指揮其他人去造紙,同時又制作了一些撈紙漿用的紗網。
直到傍晚,吃過晚飯之后,他才將那封信用一把刀釘在木板上,并將木板掛到墻上。
在信的左邊,用毛筆寫上“焦縣賊兵”四個字,然后又在右邊寫上“女內奸”三個字,最后才在信的下邊寫上“煉鐵術”這三個字。
“很顯然,這是一個隱藏得很深,同時眼線很多的勢力,從焦縣賊兵的裝備來看,絕對不是一般的叛軍,更加不可能是山賊,會是官兵嗎?”
在“焦縣賊兵”旁邊寫上了“官兵”兩字,還畫了一個“?”在旁邊。
眼神落到“女內奸”三個字上。
“之前能傳遞假信,誆騙小嬋離開老家前往晉陽,可見對方早在李府埋下了眼線,而且很可能不只一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傳遞消息,而不引起懷疑。”
“最少也有兩個人吧,能將信放到小嬋床頭,這肯定是身邊人,那幾個丫環的嫌疑最大。但將信交給她的卻肯定是其他人,不然的話,丫環私自離府,是非常容易暴露的。”
“所以說,李府內的奸細最少有兩個,甚至兩個以上!”
最后曾繼將目光落到“煉鐵術”三個字上,其實這才是最值得分析的一個線索。
“煉鐵術,真是愚蠢呀,在你們索要它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暴露了很多東西。”
在曾繼看來,煉鐵術這種東西其實很雞肋,因為這種技術沒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以及人員配制的話,就算拿到手也影響不了大局。
就好像一個農民,小商人,甚至是老地主得到了新型煉鐵術,他們能借此成事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煉鐵是需要材料的,不論是鐵礦石還是煤,再高明的冶金技術,沒有原材料也是白搭。
想要大規模的煉鐵,就需要大量的原材料,在隋末這個動亂的年代,這些原材料全都是戰略物資,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的。
“對方提出來的第一個要求就是煉鐵術,可想而知一定是一方大勢力,而且是大隋朝廷的可能性極大!”
“現如今是大業十二年二月,天下雖然已經很亂了,可造反的大部分都是農民,中國自古以來,真正農民起義成功的只有朱老八,而在隋末這波動亂中,農民出身的起義軍,只有瓦崗寨還算有點規模,但也只是有點而已,最終還是失敗了。”
“而且真要細究的話,瓦崗寨之所以有今天的規模,靠的也不是平民出身的翟讓,而是官二代李密!若是這樣說的話,瓦崗寨根本就不算農民起義。”
曾繼站在情報板前,一邊分析一邊自言自語。
“隋晚期那些大軍閥,例如劉武周,宇文化及,王世充等人,現如今還沒開始造反。其余的農民起義,例如魏刀兒,杜伏威,梁師都之流,也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頭腦,提前在李府埋下眼線,所以說現階段最有可能做下這種事情的就是官方,也就是楊廣了,會是他嗎?”
曾繼眉頭緊鎖,感覺又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歷史沒有太大出入的話,現階段的楊廣應該已經開始自閉了才對,他連各路反王都懶得理會,更別說李淵這個表兄了。但歷史這種東西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萬一記載有誤,楊廣現在還沒自閉的話,那么針對李府埋下眼線就有可能了,不對不對……”
曾繼搖了搖頭。
“如果真是楊廣的話,以他那種狂妄的性質,如果真知道李淵手中有新型冶金術的話,直接一道圣旨強要就行了,哪還用這么費勁的發動奸細呀。這么說的話不是楊廣?又或者說,是楊廣手下的人做的?這到是有很大可能!”
“李淵雖然備受楊廣猜忌,但說到底他們也是表兄弟的關系,隋朝的那些官員想要整李淵的話,必須要有鐵證才行,如果是這樣的話,到是說得通了,而放眼整個晉陽,有這個動機,同時又有實力的人只有晉陽的副太守高君雅了,會是他嗎?”
在歷史上,高君雅與王威都是楊廣安插在李淵身邊的眼睛,他們一個是副太守,一個是郡丞,算是晉陽的二把手與三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