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就是入關進攻長安了,相較于前兩者,進攻長安無疑是最難的,但收益卻是最大的。
此時在西秦的王都蘭州,薛舉正在召開軍事會議,手下除了兩個兒子薛仁杲與薛仁越外,還有許多謀士,其中的一位名叫禇亮,正是后來的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而他的兒子名氣更大,正是唐朝大書法家禇遂良。
當然了,現在的禇亮并不算是薛舉手下的第一謀士,真正的第一謀士是一位名叫郝瑗的人。
“諸位,如今我西秦兵精將廣,而大隋早已經病入膏肓,正是我們開疆擴土的大好時機,各位有什么高見嗎?”
薛舉穿著龍袍,一臉得意,就差將“野心”二字刻在腦門兒上了。
禇亮第一個站了出來。
“陛下,如今咱們募集的士兵有十余萬人,糧草也算充足,我建議聯合西面的李軌,共同出兵進攻關中南部。與此同時,派使者出使突厥,取得突厥的信任,一旦突厥認可了我們,那就意味著北面的梁師都不會來騷擾,如此一來,我們就徹底沒有后顧之憂了!”
薛舉建立的這個西秦,可謂是四方皆敵,形勢之復雜,一點也不比李淵好。
在這種條件下,并不是兵強馬壯就能一路勢如破竹的,你再強,也不能同時面對四方的敵人呀,所以說,禇亮的這個遠交近攻之策,其實相當高明,然而……
“禇大人此計有大問題,首先李軌與我們打過仗,雙方的士兵之間有仇,冒然前去示好,先不說人家答不答應,如果他們假意答應,實則趁機進攻我們怎么辦?”
身為薛舉政權的第一謀士,郝瑗站出來反對。
“其次突厥人狼子野心,貪得無厭,而且離我們很遙遠,我們干嘛要上趕著去向他們示好?至于說那個梁師都,不過是個毫無進取之心的土皇帝罷了,他根本沒膽量進攻咱們的!”
郝瑗上前幾步,開始大聲陳詞。
“陛下,我建議直接出兵關中攻打大隋,以咱們的實力,大隋的那些平庸之輩根本不足為懼,與此同時,留下一部分防御李軌足以,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長安,不過據我所知,李淵如今已經起兵,所以長安自顧不暇,根本無暇管咱們的。”
郝瑗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畢竟李軌政權也不是省油的燈,想要拉攏他合作,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甚至還有可能遭遇背刺,真要是那樣的話,可就是腹背受敵了。
一個好的君王,不僅要擅于納諫,更要有自己的判斷力。
不能別人說什么就聽什么,更不能什么都不聽,如何掌握這個度,是需要很高的政治能力的。
很顯然,我們的這位西秦大帝并沒有這份政治能力,但他本人并不這樣覺得,相反,他感覺自己不僅有,而且還是前無古人級別的。
因此,他下達了一個很讓人無語的命令。
“以我西秦的兵鋒,完全不懼任何勢力,我決定兵分三路,同時攻打李軌,關中與長安!讓天下人都知道,我薛舉才是這個時代的真命天子!”
郝瑗一聽,雖然感覺這樣做兵力有點過于分散了,但仔細想了想又覺得可以一試,畢竟現如今的長安與關中都沒什么名將鎮守,也許真能打下來。
至于說李軌,在郝瑗看來,那是個比梁師都強不了多少的平庸之輩,根本不足為懼。
想清楚這些,郝瑗也沒有再勸,而禇亮在薛舉下令的同時,就已經不說話了。
他微微低頭,眼睛里充滿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