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是攻不下宮城,郭士衡回鄭公府隨口說上幾句怕是連晚節都不保了!
想到這兒,楊汪心里越想越火,望著身邊這些壓陣士兵,直接破口大罵:“都愣著干嘛呢!聽不見有人說備身府的人是慫包軟蛋啊!”
“你們都打算聽著是不是!!”
楊汪翻身下馬,解下披風肩扣,任那大紅披風如血般落入水坑里順水飄蕩一把抽出佩刀:“全都給老子伸手摸摸褲襠,沒帶家伙事的,現在轉頭往后走咱們不怪他,帶了家伙事的,跟我往城頭上沖,誰敢后退一步,刀口所向,絕不容情!”
殺!
老楊汪晃動身上鎧甲第一個沖了出去,別的不說,光沖著這份勇氣都得說人家是好樣的。那都快五十了,在家都當爺爺的人了,還拎著刀往城樓上沖呢,就為了郭士衡說了備身府兩句,這結果眼上是個爺們也得掂量掂量。那一秒,一個個備身府士兵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奮勇向前,什么皇宮、什么撈好處,這時候,當兵的就爭一口氣,有時候一口氣就是一場戰爭的結局。
楊汪快身后的士兵更快,這群士卒一個個不吭聲埋頭向前跑,他們一沖過來城樓底下那群打算進皇宮撈便宜的都自覺讓出身位,光看架勢這幫子人就是打算去玩命的,一個個的勢不可擋。
爬上攻城梯,老楊汪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可當頭頂上那個備身府軍士讓監門府的人拿長槍捅下城樓時,他趕緊縮脖往旁邊靠。這都是經驗,這種摔下去的人一準是有什么抓什么,一旦讓他抓住,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倆人一塊掉下去。巧的是,他這一躲,剛好躲開了城樓上捅過來的長矛第二擊,楊汪回身掄刀就砍,由于和對方有一段距離,這一刀只能看在對方握緊長矛的手上,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下使了多大勁,只聽城樓上一聲慘叫,一根拇指順著眼前掉落后,那桿長矛也墜落下去。矛尖向下的下墜力讓長矛勁道十足,一名正準備爬攻城梯的士兵才低頭去抓攻城梯橫蹬,長矛由后脊梁慣體而入——噗!
就這么活生生將其釘死在了地上。
楊汪沒時間慶祝自己的僥幸更沒悲天憫人的心思,他只想盡快拿下城樓,于是,趁城垛短時間內無人看守的空隙一步竄了上去,上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捂著缺少拇指那只手的監門府士兵直接砍死。
“跋野!”
“爺爺來要你的命了!”
城樓之上,跋野才扔下了最后一罐石膽油,四下尋找不果后猛然間聽見呼喊,再回頭,楊汪就在眼前。
城樓上,細雨中,兩個在亂世不得志的人撞在一起,那時,倆人的目光里沒有惺惺相惜,有的只是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