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刺激人心的,便是忽視,可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力量可以操控的王玄應即便對楊侗的忽視憤怒異常,也不太敢亂說話,只能嘗試性的問了一句:“陛下,小臣愿意手持圣旨勸降父親,讓父親重歸我大隋……”
楊侗回頭看了一眼,遲疑的問了一句:“你還有手呢?知道這場仗朕損失多大么,不算你讓楊汪進攻紫薇宮的損失,朕一共打沒了三千五百以上的監門府軍,那邴元真率刀盾手一次沖鋒就砍殺朕手下一千五百多人,而備身府軍的死傷在六千以上!”
羅士信聞言握刀向前,長刀在楊侗面前舉起,趁著王玄應下跪叩首的姿態一刀削斷其手。王玄應吃痛下直接翻身倒地,咬緊牙關忍疼,嗓子里依然發出‘嗯!嗯!’的低吟吼叫聲。
楊侗和沒看見一樣:“別讓他死了,他要是死了,王世充該玩命了。”說罷,根本不看王道詢,望著羅士信指向那廝:“他想要你的馬?”
王道詢趕緊解釋:“啟稟陛下……”
“王道詢謀反作亂,立斬不饒!”
話才說出,楊侗起身而走,屋子里羅士信故意瞇起了一只眼,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的壞笑著看向王道詢一步步靠近,那王道詢仿佛被綁入鄭公府的小姑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拿手當腳在地上一寸寸的挪,臉上盡是驚恐。
“你不配當皇帝……”
楊侗剛要出屋,正聽見躺在地上且滿臉是汗的王玄應說出了這一句,他沒太聽清,站在原地問道:“啊?”
“我說你不配當皇帝!”王玄應很激動,說話口水粘黏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穿著粗氣,似乎這句話是耗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來的,而這勇氣,則是斷手得來的。
“楊玄感、李密都是我父王世充驅趕出洛陽的,竇建德也是我父拒之虎牢關外,這個帝位本來就該是我父王世充的,你憑什么當皇帝,就憑你姓楊?”
楊侗聽到這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很正經的說了一句:“你說的都對,做到了那么多被人做不到的事,他才能是王世充;他贏下了那么多場其他人贏不下來的硬仗,才能成為太尉、鄭國公。但,要想成為皇帝,就還得贏了朕,要想成為這全天下的皇帝,還要贏了李唐、竇夏。”
說到這兒,他轉身走出了議事廳,只留下一句:“要是你爹在,朕絕不會贏的如此順利,可他不在,你說,上哪說理去。”
“楊侗!你別得意的太早,不久之前我剛得到楊汪將軍的消息,他已經攻下了玄武門,如果你不想劉太后和裴仁基之女死無葬身之地,最好把我放了!”
楊侗踩在門框上轉身,面露兇狠的說道:“你是不是覺著朕剛才說留你一命,就不會殺你了?”
“報!!!”
門外斥候飛奔入府,看見楊侗單膝跪地:“報,國丈命小的急報陛下,逆臣楊汪率軍攻打玄武門,跋野將軍力守不降戰死,國丈裴仁基率眾繼續死守。一刻之后,國舅裴行儼、監門府副將龐玉、監門府副將霍世舉率兵增援,重奪玄武門后擒獲楊汪,楊汪部一萬備身府軍以被擊潰。”
聽到這個消息,楊侗總算舒心了不少,轉頭看向王玄應:“恭喜你啊,因為你有個領兵在外的爹,小命保住了。”轉回頭,他就如同死神一般向斥候說道:“告訴裴仁基,楊汪,車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