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以歌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被驚雷燒壞的頭發,嘴唇緊緊地抿住,少有的氣到整個人都微微顫抖。
他何曾如此狼狽過!
要是讓天燼派的師弟師妹們看到他此刻的模樣,他身為大弟子的威嚴能瞬間坍塌。
“林倦,我若出去了——”云以歌一劍刺向月蝕雨的邊界,周身劍氣動蕩,強行在紫霧中蕩開一條清晰的劍路來,他要強行出去重創林倦以解恨!
然而,事實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紫霧很快又重新聚攏,而月蝕雨的邊界將他的攻擊悉數反彈。
正如林倦先前說的那樣,最終吃下這一劍的威力的人是他自己,他直接被自己傷得吐了一口鮮血。
“哎呀,真可憐。里面的人該不會被自己重傷了吧?剛剛明明說要來重傷我的。”林倦聽到里面的動靜,幸災樂禍地道。
云以歌兩次受此奇恥大辱,都是在林倦這里。
何曾有人能讓他氣到丟下君子風度也丟下理智,就想殺了她泄憤!
“你當真以為,一個地階法寶就能困死嗎?我身為大乘期修士之徒,手中保命的手段自然是不缺的,不說別的,就方才那支你沒有收的簪子,你忘了嗎?”云以歌原本不想浪費任何保命的法寶在這里,因為只要他在里面等著,遲早都是能出去的,根本不會有什么損失。
可他心中的怒意翻滾,此時不出去,這份怒意實在是難以平息。
“哦,那支封印了渡劫期大能一擊的簪子啊。你可以試試啊。我也不知道這件法寶到底最多能承受何種程度的攻擊。”
“要是你那支簪子足以破開月蝕雨自然好,但若是不能,月蝕雨一反彈,那就不知道出竅期的你還能不能扛得住了。”林倦依然不懼,云以歌出來了她也照樣能逃。
該怕的是云以歌,他真要用那根簪子,有性命之憂的是他自己。
“那又如何,我是劍修,能走到今日這番修為,早已經歷過諸多危險的戰斗,我若是膽小之輩,也走不到今天!比起為我擔心,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等我出去后,你還有沒有命活!”
云以歌手頭的法器可不止這一件,他先前能拿出這根簪子大方地贈予林倦,自然是因為自己手頭還有不少比這更好的東西。
簪子若當真反彈,大不了他再費一件防身寶物,喪命定是不會喪命的。
“就這前半句話,說得還有幾分骨氣。我看你裝得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以為你都是閉關閉出來的修為,沒想到還有些本事。”林倦沒有給云以歌嘗試的機會,直接就把月蝕雨給收了。
難得的一件地階法寶,要是被云以歌給折騰壞了,她可就虧大了。
她不像陰淮那種敗家子,什么玄階法寶,整艘飛舟壞了都不怕。
云以歌未料到林倦會突然收掉月蝕雨,乍然間,他此刻的形象就顯露在了林倦的面前。
“……”看著頭發被炸得朝天,臉也被雷劈成了黑炭的云以歌,林倦有一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