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口,一位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低頭想著頭,思索著事情。
男子帶著無框眼鏡,提著公文打包,就這樣站在這個陌生城市的街道上,一動不動。
來平陽市參與專家會診已經五天了,他這個京海市醫學界的后起之秀,似乎有點名不副實。
雖然很多人依舊是恭維,不過他對自己的要求卻并不是這樣的,至少這次不是。
他有些后悔自己主動請纓,要過來平陽,針對那起重癥監護的特殊病例,進行自己的治療方案。
本來他是很自信的,而且對于自己的手術更加的有信心,不過這五天下來,他好像已經動搖了。
特殊的腫瘤位置,遇到了特殊的臟腑器官,更加難上加難的是,這個病例的肋骨因為意外斷裂,粉碎性骨折的碎片還在內部沒能取出,并且病人的肺腑好像有些嚴重的積水。
其實很多時候,這些癥狀他都可以一一解決,不過如果加在一起,那手術就像是一個打了千百個死扣的繩結,想要一個一個的在病人身體里面用刀子解開,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五天進行了兩場手術,依舊是不能完成正確的開刀,病人的情況非常危險,即便他沈飛沈大刀,也有點束手無策。
這似乎已經不是丟盡顏面的問題,因為在自己手上的,是一個生命,他真正懊悔的是,一向自信的自己,竟然連想出一個嚴謹并且符合邏輯的手術方法都沒有。
沈飛的心情很沉重,這與他的前途無關,僅僅是作為一個醫生卻無能為力的自責與愧疚。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在上九點多了,按照他的預算還有一天的時間,回酒店睡上一覺,也許就是最后的決戰了。
出租車緩緩的停在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您好先生,請問您要去哪?”方野微笑著問道。
“去平陽萬利酒店。”沈飛說道。
“好嘞,那您坐穩。”方野踩下了油門。
一路上沈飛無言,更加無心去觀看這座陌生城市的街景,他坐在副駕駛,低著頭,腦海中依舊是努力尋找著手術治療的方法。
“先生,看您從醫院醫院出來,家里人生病了?”方野問道。
“沒有。”沈飛搖搖頭。
“那您生病了?”
“沒有。”
“那您這是……”
“醫生。”
“哎喲,醫生好哇!您是什么科的?我猜猜,婦產科?男性泌尿?不會是割‘咳咳’皮的吧?”
“……”沈飛有點想打人,你特么不會說話就別說,心煩著呢。
“哈哈,我就開個玩笑,看你心情不太好啊,怎么了?”方野問道。
沈飛長嘆了口氣:“拿了一輩子的手術刀了,結果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用刀,你說可不可笑?”
“嗨,那你就是用的還少!”方野拍了拍自己的方向盤:“看到沒,我也開了很久的車了,可有時候還會違章,這很正常嘛,因為有的路實在不熟悉,也沒辦法啊。”
沈飛無奈的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樣,我要是出現不熟悉了,那可就是一條人命。”
方野不屑的看著沈飛:“切,跟我比狠呢?我違章了,那很可能是兩條!”
“恩?”
“咋的了,我一撞撞死了人不行啊!”
靠!沈飛無語。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淹死的都特么是會水的!所以還是要打起精神,想想方法。”方野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