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為瞅了周元一眼,淡淡道:“你遲到了。”
就這么一眼。
周元當場去了半條命,三魂丟了七魄。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一個挺身立正,超大聲道:
“我知道錯了,大人!”
袁不為本想說下不為例,反正他對周元這個老部下的兒子也沒報啥大的期望。
只是一見周元這個反應,他倒是來了興趣,反問道:
“哦?你錯哪了?”
周元:o(╥﹏╥)o
這個問題好難呀!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個仿若天籟的聲音。
“額,干爹,我是不是遲到了?”
然后周元就見到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袁大人竟然笑了起來,還笑得十分親和的樣子。
“沒事沒事,我也是剛到,今天是你第一天當差,不認路也是正常的。
來來,你認識一下這些以后和你一起當差的同事。”
“咳咳……”
聽到袁大人的輕咳,周元本來正滿心逃出生天的歡喜,突然福至心靈,做出了可以吹一輩子的正確決定。
他一個轉身,朝著手下弟兄大聲道:
“大家歡迎新同事!鼓掌!”
說著,他率先鼓起掌來。
江尚看著新同事們這么熱情,也是不好意思地拱手道:
“客氣客氣,大家都客氣了。”
見江尚和同事們相處融洽,袁不為微微頜首,說道:
“小魚,我面前這個家伙叫周元,是快班捕快的領頭,以后你就跟著他做事。
有什么不懂的就問他,他會好好教你的。”
江尚一把握住周元的手使勁搖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周捕頭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是江小魚,以后就承蒙你多多照顧了。”
他現在叫江小魚,行走江湖所用的第一個小號。
至于江尚這個名字,這會兒死訊都傳好幾天了。
周元看著死死攥住他手的江尚,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尬笑和幾分好奇。
因為此刻的江尚是戴著面具的。
以白銀為材料,用錘三千六百下,細細敲出了一張遮蓋上半臉的銀面。
雖然只是露出了半邊鼻子和嘴巴,但不難看出這張臉的英俊。
所以周元很問心無愧地道:
“原來是江兄弟,果然是一表人才,不同凡響,以后莫要客氣,有什么問題盡管吩咐老哥。”
袁不為插話道:“小魚,你先在這里待一段時間,我還有公務,先走了。”
江尚點頭道:“干爹慢走。”
袁不為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想了想道:“在衙門你還是叫我袁大人,以免讓其他人誤會你。”
江尚從善如流:“好的干爹。”
袁不為搖頭失笑:“好,都隨你。”
這一次,他真的走了。
而袁不為一離開,氣壓明顯升高,氣氛也活波起來。
剛才站得筆直的捕快們也好似軟泥怪一樣癱了下來,更有甚者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吁短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剛剛打了多大的一場硬仗。
江尚輕咳一聲,很謙虛地問道:“周捕頭,我作為新人,你有什么工作要安排給我的嗎?”
周元正想說話,就聽到江尚又加了一句:
“你可千萬不要因為我干爹就對我特殊待遇。”
干爹二字,尤為重音。
周元當即擠出笑容:“江兄弟初來乍到,還沒熟悉環境,安排工作什么的暫時不急,你先到處看看。
要是你對什么感興趣,就跟我說,我再幫你安排。”
江尚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多謝捕頭了。我就先四處看看。”
然后他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特權階級的摸魚工作。
至于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還當了個捕快。
這大概就是每一個當家長的期望。
在看到他每天白日里閑在家里,袁干爹立馬就給他安排了現在的這個工作。
別看他現在無官無品,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但怎么說也是個小吏,算正式公務員的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