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燈光很暗。
童蓮對著鏡子化妝,她的手法很熟練,不一會兒就將自己打扮好了,就像一個打包好的禮盒。
淡淡的妝容下,她就好像一朵出水芙蓉,淡雅美麗。
唯獨她的神情木然,失去了幾分神韻,好似花朵失去了顏色。
看著鏡子中美麗的人兒,童蓮心緒還是有了幾分波動。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
偏偏無論是什么,她都無力反抗。
這種感受著實讓人絕望。
她有時候也會痛恨自己為何出身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之中。
父親酗酒無能,母親軟弱可欺,小弟年幼懵懂。
讓她從十四歲開始,就必須出來拋頭露面,賺錢養家。
對于女兒家,漂亮有時候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在沒有守護這份漂亮的能力的時候。
因為在這個世上,總有那么一類人,以摧殘別人的美麗為人生樂趣。
她想過逃。
可是她卻無法想象自己逃了以后,她的母親該怎么活,她的小弟該怎么活。
她不在乎自己那個人渣一樣的父親,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母親和小弟。
她只得默默忍受著。
她總是這樣,想要把一切承擔。
“呵,傻瓜!”
童蓮發出一聲冷笑。
她突然想到了那個從沒談過戀愛,不過被她小施手段就傻乎乎的想要把一切交給她的男人。
若是讓他知道,他心心念念,滿眼都是的女孩,這會兒就像一個貨物一般,被人隨便挑選。
她的精心打扮,卻是要準備去伺候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人。
他會不會覺得這個世道可笑,覺得自己真心錯付。
“誰讓我是個壞女人呢。”
童蓮自嘲一笑。
她其實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否則她憑臉吃飯足矣,也不必費盡心思去偷偷練武。
她很有自信若是給她機會,她能做得別人更加出色。
起碼是比她哪個整日琢磨著如何睡她的豬頭上司更加出色。
可在其他人看來,她最出色的永遠是她這張臉。
所以她學習最多的就是如何伺候男人,如何在不經意間就去掏空一個男人的一切。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的漂亮臉蛋讓她不必如同勾欄中最下賤的女人一般,每日接客。
能夠睡她的男人,非富即貴,根本不是她的豬頭上司能夠染指的,便是陳黑虎,其實身份上也差了一些。
畢竟上面的人也明白,物以稀為貴。
若是接待的客人多了,她也就不值錢了。
童蓮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也不知道陳黑虎會什么時候發現她的真正身份。
但她可以等,等一個機會。
至于她的身子,被一個男人睡和被十個男人睡,其實沒有太大區別。
連小命都不在自己手上的人,暫時沒資格去談什么清白。
吱呀~
有人推門進來了。
暗紅色的燈光下,渲染著一絲曖昧之色。
童蓮收拾好心情,站起身來,露出職業的微笑,卻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李赟。
這位拳場的二管事,是她上司的上司。
他竟然對自己也有興趣?
果然男人難改好色,天下烏鴉一般黑。
童蓮笑靨如花地迎了上去:
“管事大人,小蓮等候多時了,待會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李赟側身避開,和童蓮隔出安全的距離。
他得避嫌。
畢竟這可是新老板點名的女人,不管他們是什么關系,能不碰就不要碰。
“你就是小蓮?”李赟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