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絕無相的咄咄相逼,崇山派所剩無多的長老之一,一個名為魯寶慶的長老抱拳道:
“剛才只是門下弟子一時沖動,如今掌門已經死在閣下刀下,我們也愿意就此退去,閣下何必趕盡殺絕,與我們拼個兩敗俱傷?”
他們不想打了。
這一場戰斗本就有些莫名其妙,全靠掌門的個人威信支撐。
但現在掌門已經死了,他們就更沒打下去的必要。
若是他們這幾個人再折損在這兒,崇山派怕是要從此丟了扶風府三大宗的名頭。
“你們說不打就不打,你們算老幾?”
絕無相卻不肯放過他們。
他雖不是全盛狀態,但對付幾個先天武者還是頗有信心的。
“夠了,放他們走吧。”
突然,有人出聲道,卻是一直冷眼旁觀的江尚。
“小主人?”
如果是其他人說話,絕無相定當是當做放屁,可江尚說話,他卻不能不聽。
絕無相靠近江尚身邊,低聲道:
“小主人,我們已經與他們結下大仇,若不趁著今日斬草除根,怕是來日會有后患。”
江尚同樣低聲回道:“他們劍陣厲害,你又受了傷,此刻干爹與強敵戰斗,你不能再受傷了。
先放他們回去,若是此戰能勝,他們山門還能搬走不成,還怕以后沒有斬草除根的機會嗎?”
絕無相眼神一動,點了點頭,然后他看向崇山派的人道:
“看在小主人的面子上,你們滾吧!”
崇山派的人聞言,也沒說什么感謝不殺之恩之類的,只是無言地朝江尚拱了拱手。
而后他們背上掌門的尸體,還有昏迷的人質,默默離去。
至于地上碎了的三長老,他們實在無能為力,只好回去立個衣冠冢了。
而先天大宗師的戰斗,不看也罷。
畢竟不管是誰勝,對于他們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雖說黑袍人是隨他們一同而來,但那是掌門的關系,一路上也是神神秘秘。
之前礙于掌門的原因,他們一直沒敢細問。
現在看來,這一次掌門突發奇想,說要對紅葉坊市出手,報十年之前的一敗之仇,跟這個黑袍人也脫不了干系。
雖說黑袍人是先天大宗師,可又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他們崇山派雖說有點名聲,但在先天大宗師面前,還是太弱勢了,即便勉強扯上了一點關系,也是弊大于利。
他們崇山派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人貴有自知之明。
沒有制衡人家的手段,引進一個大老虎,只會吞了自己。
人家一句話,可能就讓崇山派分崩離析,改弦易轍,丟了百年的傳承。
崇山派自然不是人人都懂得這個道理,但只需要活著的長老們懂就夠了。
他們作為長老,可不只是掌權耍威風的,還有負責教導弟子的責任。
等到他們解釋后,其他弟子面露恍然,而后頭也不回的向山門方向走去。
只是心情不免沉重了些。
……
崇山派的人離開以后,地上的雪已經有了一寸深。
江尚正同身邊的絕無相說話,就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錯不錯,不因個人喜怒而濫殺,心善又不迂腐,看來這些日子你在袁不為這里被調教得不錯。”
江尚聞聲轉頭一看。
就見一個身著青色長衫,豐神俊朗,劍眉星目,大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含笑而立。
他手持折扇,氣質瀟灑風流,開口溫潤,令人不自覺生出好感。
論氣質,論容貌,這個男子可以稱作他所見第一。
難怪當年袁干爹會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