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斌正在燈下看書。
“許先生,他已走了。”
林天祥站在許斌面前,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許斌搖頭道:“不是他。”
林天祥面露失望之色:“真的不是一人嗎?”
沒錯。
他懷疑江小魚和江尚就是同一人。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同時扮演兩個身份,但這個秘密足夠他去探尋了。
所以他才冒昧請許先生幫忙一查。
畢竟今天他與江尚相處了一段時間,對于許先生這樣的人物來說,已經足夠他看透人家的骨肉皮囊。
只可惜許先生給了他一個并不太想要的答案。
而許斌并沒有因為林天祥的質疑而感到冒犯,反而細細解釋道:
“那位江老板身懷黑煞功,走得是陰狠毒辣的路子,雖然看似溫和有禮,但內心桀驁,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驕傲。
便是我,在他眼中恐怕也不過如此。
我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敬畏,而是躍躍欲試的挑戰。
似乎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挑戰我,甚至超越我。
而這位江縣尉,我雖然沒有親眼見他出手,但他氣質出塵,體內真氣循環不息,是明顯的道家功法。
而且他行走之間,虎踞龍盤,走的堂皇正大的路子。
聽其言語,有著幾分憊懶逃避的樣子,是個怕麻煩的人。
兩者雖然身形相貌有些相似,卻不能視為同一人。
性格可以偽裝,行為可以偽裝,唯獨功法神意是最誠實的。
當然,如果這世上有人能在他們這個年紀,就身兼正邪兩道功法,并且都將之修煉到了煉氣化神之境。
那就當我今日走眼了。”
林天祥這才釋疑,他露出淺笑道:
“若世間真有這樣的奇才,他不該出現在這里。”
好地長好米。
而以青陽縣的環境來說,想要培養出這樣的奇才,是絕不可能的。
便是那個袁不為大宗師也是不行的。
至于為何兩人從來不在同一處出現,大概只是巧合罷了。
“對了,許先生,你的事情解決了嗎?”
許斌點頭道:“已經好了,明日我們便啟程回去吧。”
在油燈下,是一個嶄新的白色茶盅,里面裝的是管茂的骨灰。
隨身帶著個死人自然不方便,所以他直接給燒成了灰,帶到父母墓前灑了便是。
林天祥也點點頭道:“那下官便去準備了。”
說罷,他向許斌行了一禮,便退出房間。
……
許斌與林天祥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湖面上投入一顆石子,濺起漣漪后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江尚也恢復了之前的生活。
若說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的坊市中多了一個名叫管小雨的白俊少年,臉上時常帶著淺淺的微笑,讓人見了心生好感。
她是坊市大管家童蓮的新任助手,因為親和力十足,很快就和坊市商家熟絡起來。
對此,江尚樂見其成。
因為管小雨本就是他安排過去的。
倒不是怕童蓮有二心,特意派個人去監視她。
相反,他是想讓童蓮盯著管小雨。
畢竟人家師父死在面前,萬一心理發生什么畸變也不得而知。
雖然現在看起來很聽話,似乎是他師父臨死前的那幾個月與她交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