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干爹離開了。
走的有幾分倉促。
江尚呆呆站在原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傳到很遠。
遠處水塘邊的大樹被風一吹,泛黃的樹葉就慢悠悠地飄落在水中。
每到這時候,就會有好奇的魚兒對著樹葉蹭一蹭。
直到樹葉落到水底,它們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吃的,也就跟著潛了下去。
“哎……”
江尚搖頭嘆息一聲。
早知道就不說了。
他不是干好事不留名的人。
他之所以這么說,一是想要在袁干爹面前再刷刷好感,以后萬一計劃失敗,袁干爹也好救他一救。
二嘛,就是之前說的理由。
袁干爹等不了那么久,他的突破越快越好。
誰能想到袁干爹脾氣這么傲。
明明都已經打算為他拼命了,可一聽自己要去為他冒險,他竟然分分鐘打自己臉。
可袁干爹越是如此,江尚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袁干爹不愿意欠人,他又何嘗愿意。
一路走來,他能這么輕松地站穩腳跟,又在親爹的狙擊下活得性命,哪一樁不是有袁干爹相助。
雖然袁干爹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但他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計劃。
而且他一開始就想過讓袁干爹參與進來,頂多就是個借個虛名行事。
現在袁干爹走了,他頂多就是再加幾分風險。
江尚再次望著袁不為消失的方向,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后轉身離去。
……
忠義堂。
江尚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身材筆挺,劍眉星目的青年男子。
他原本正襟危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平視前方,嘴唇微抿,看上去不茍言笑。
見到江尚進門,他就立馬站了起來。
隨著他動身,他腳下一只趴著的,垂著兩只大耳朵,臉上皺巴巴好似個小老頭的白色斑點哈皮狗也跟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來介紹一下。”
跟在江尚身后的先行者打開僵局,率先說道:
“這位是子夜,西鎮妖關最年輕的斬妖校尉之一,之前最年輕的是你干爹。”
接著先行者指著江尚介紹道:
“這位便是黑云寨的大當家了,也是商隊的大老板,是你那位前輩的義子。
你想要加大供貨量,他同意了才行。”
江尚打量著這個名叫子夜的男子,看起來的確有那么幾分樣子。
特別是聽說這是袁干爹之后最年輕的斬妖校尉,他目光中多了幾分興趣。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袁干爹以前在鎮妖關的名聲那么大。
最年輕的斬妖校尉,一聽就是前途無量。
可惜就因為他娘臨死前的一番話,就讓他放棄了大好前途,跑到了這青陽縣中做了個默默無聞的小縣尉。
一做就是十八年。
如果袁干爹還在鎮妖關的話,以他的資質才情,或許此刻已經真的突破武圣了吧。
江尚在心中感概。
而子夜也在打量江尚。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年輕,太年輕了。
這個年紀在鎮妖關中還就是個新兵蛋子,見到妖獸都要打哆嗦的那種,非得經歷幾場血戰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懼。
可江尚卻在這個年紀執掌了這么大的商隊,若不是他身懷任務,都沒有機會與他對話。
當然,他其實更想見到的還是那位前輩。
自他加入鎮妖關以后,他就時常被人稱為某某第二,即便兩人從沒有見過面。
但被放在一起討論久了,子夜就覺得他仿佛與那位前輩認識很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