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快,便說:“你們別看他這時老實,不老實的時候,你們幾個人合起來都說不過他。”
那些人口里沒異議,流露出來的表情卻都是不相信。
邱素萍心里清楚,可是還是耐心地等張強在適當時候表現出他的正常水平來,誰知張強至今未見有什么亮點出現,她終于忍不住了,便直接出面亮他一亮,盼望張強能及時回升狀態,說上幾句妙語。
不想張強只是點頭,節目主持人似的,雖然優雅,但不是邱素萍所需。
邱素萍極不滿意,忽然想起一事,對爸爸說:“爸,張強對你的《這雨》評價很高呢,還為此寫了首七律,七律是古體詩中最難寫的了,格律那么嚴,他靈感一來就寫出來了,就花了不到五分鐘。”
這倒是爸爸沒想到的,驚喜地說:“是嗎,阿強,這是真的?”
張強臉紅了,不好意思含糊以應:“嗯。”他這臉紅倒是貨真價實的,實際用時一個小時左右,自己虛榮,向邱素萍報六七分鐘,結果邱素萍轉達時,直接又砍了兩分鐘,而且還用了“不到”兩個字,不臉紅就怪了。
邱素萍有些不滿,幸好她的目的已經初步達到,大家一齊把目光對準張強,而李婷則是微笑撇了邱素萍一眼,邱素萍只當沒看到。
爸爸說:“怎么寫,背給我聽聽可以嗎?”
“這……”
“我來。”邱素萍急忙說,接著便帶著感情,很有韻味的誦讀了出來:“門掩黃昏雨欲狂,書中書外兩迷茫。心頭錯負千般意,紙上空余一縷香。天籟有情招晚雨,稚兒無計泣斜陽。縱然曾是魂如雪,為覓知音亦斷腸。”
她說一句,爸爸點一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其他人也露出驚喜之色,不管怎么說,這詩聽上去,確實還挺像那么回事。
邱素萍這才略覺安慰。
爸爸咀嚼片刻,說:“阿強,想不到你的古詩還真有功底,這首詩格律嚴,對仗也工整,很有詩味,全詩扣著‘書中書外’四字,扣得很緊,你是什么時候寫的?”
邱素萍說:“前天,他剛看完你的《這雨》,剛好逢著下雨,就寫了。”
“難得你有這份心腸,好,我就全按你的韻腳,根據《這雨》給你和一首詩怎么樣?”
眾人齊聲鼓掌。
“非非,你幫我取毛筆來,我寫古體詩習慣用毛筆。”
邱素萍大喜,按爸爸的要求取來毛筆、墨汁和白紙,張強也高興地在一邊幫她的忙,大家的興致便上來了,除了阿冕,全都圍到文老師的身邊,看他寫什么,只見他醮足墨,一揮而就。
邱素萍就在旁邊念:“難得少年解我狂,書中試與說迷茫。來時本帶深深意,去后當余脈脈香。既已多情歌晚雨,何妨著意悟斜陽。喜知你有魂如雪,足慰平生洗愁腸。”一邊念一邊還提醒大家注意,是不是每一句的最后一個字都與張強一樣。
正在解釋,爸爸已經寫罷,笑一聲道:“就事論事,不必求工。寫得還不如阿強呢。”
大家正捧這詩,朱朝吾忽說:“老師,你把我的雅興也招來了,非非,也拿一張紙來,我也照著張強的韻腳和一首,你說可以吧?”
邱素萍喜道:“有什么不可以?”馬上拿一疊紙出來,說:“這回全部人寫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