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那樣活,活得雖然沉悶,卻輕松,自己何必另起爐灶,苦苦追求另類的生活?
再說這樣做了,又能如何,象朱老師,他已經出了幾本反響不錯的書,這在張強看來,就是初步成功了,但他連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太累了,還是收心斂性,甘心做一顆小草,平平庸庸才是真,人生就是這樣,不知是誰跟他說的,人生就象是江中一滴水,地勢已決定了水珠的走向,水珠不能再有自己的選擇。
要突破世俗的重重包圍,說來容易,做來難啊!
這樣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果然更加老實,他一旦安分守已,班上也就波瀾不驚,大家都覺得他真是有了“可喜的進步”了。
幾個女生甚至幫著班主任來表揚他,說他這樣下去有用幾年就會有官當,因為他是聰明的。
張強也就跟她們打幾句哈哈,一副感謝抬舉的樣子。
星期五學校發下一個通知,說是搞畢業證及推薦表等要交一些費用,暫交一百五十,多還少補。
大家弄不清等字具體包容了多少項目,只知道這筆錢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人人為此怨氣沖天,連富甲本班的潘良也不能免。
張強早就聽媽媽說前兩個月的工資還在拖著,也頗為發愁,媽媽在電話里叫他先到陳老師那里借,張強不情愿去,媽媽說,不要對陳老師有看法,象陳老師這種熱心人,這個社會很難找得到的。張強沒說什么,心里對媽媽的判斷力產生了懷疑,但到底還是去了陳家。
陳老師似乎忘了張強賭氣而走的事,二話沒說就給了他二百塊錢,說是她送的,不用還了,也不要跟他父母說,別給他們添堵,說得張強心里格外感動,深以自己的膚淺而內疚。
陳老師還問起上次他回家時家里發生的情況,嘆息著說,安默這人,也是太固執了,何必呢,不過那也難怪,他是很愛你媽的,難免敏感一些,你媽也是過份善良了,當初就沒必要去看望文畢恭的,他當時那種身份,她就沒想過萬一被牽連了,她怎么辦,阿秋才兩三歲,又怎么辦?更何況,你媽嫁了你爸,有多少人不服,沒事都想生點事,有一點點動靜,還能不添油加醋搞個滿城風雨啊。
張強說,陳老師,你,是相信我媽的說法,還是相信我爸的懷疑?
陳老師說,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你媽和文畢恭可不是一般的關系啊,我是更相信你媽,我跟她做了那么多年同桌,知道她的為人……可是,在特殊的氣氛下,人是有可能失控的,你爸這樣懷疑也不奇怪,你得體諒他,但不管怎么說,我永遠相信你媽不是那種能做出出格的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