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沒在某天早晨光溜溜的醒來過,那人生一定是缺失的。
如果你在每天早晨都光溜溜的醒來,那人生一定是虛弱的。
7點半,莊周睜開眼。
他的生物鐘已經調整成了在家的狀態,不用看時間就約莫差不多。
光從窗簾透進來,望著老舊裝修風格的天花板,懷里蜷著一只精力充沛的小豹子,右臂酸痛,頭腦空白。
這是一個回歸家庭的男人難得的美好時光。
奢侈且短暫。
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安靜的像個詩人。
“唔……”
可惜,阿沅很快打破了這種心境,柔軟的頭發蹭著他的下巴和臉頰,問:“你今天干什么?”
“去產業園。”
“哦,那起吧,先吃飯。”
阿沅說起就起,20歲巔峰的肉體一覽無余,沒有絲毫疲倦。
莊周再度感受到了年代差,慢吞吞的下床。如果沒有良好的運動習慣和作息時間,現代社畜的身體老得很快,一過30尤其明顯。
他算不上社畜,但已經感覺到了這個臨界點。
阿沅從不墨跡,洗了把臉蛋,咔嚓咔嚓的就穿好了衣服。二人到樓下,那家杭州小籠包還開著。
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妻,妻子忙著煮餛飩,丈夫對著一盆餡料,面無表情的包包子。
熟練,快速,麻木,十年如一日,和進廠的工人沒啥區別。
莊周一邊吃,一邊看著門,忽道:“以前,我是說沒遇見你之前,門上就破了一個洞,用報紙糊著。現在呢,還是用報紙糊著,好像這里什么都不會改變。”
阿沅哧溜哧溜的喝著粥,頭都不抬:“我覺得挺好啊,我不喜歡你們京城。”
“我知道,只是每次回來都有點感觸。”
“我也知道,所以我懶得說你。”
嘖!
莊周捏她的臉,到底是和她在一塊最輕松。
吃完了飯,他沒有開車,坐上阿沅的小騏達去沈城。
穿過大街小巷,凌水和幾年前相比毫無變化。
東北如今的狀況是:僅沈、大、長、哈四座城市還保持著一點競爭力,其余早已躺平。年輕人首選是向外走,走不了的才留在這四城。
回家鄉發展的,要么進體制,要么家里有點小生意,要么就純混。
但進體制也不如以前好了,拿凌水來說,很多單位開不出全資,財政比口袋還干凈。又沒有房產市場,賣不出地價,天天盼著上頭撥款,拆東墻補西墻。
就這樣一個破地方,當阿沅的小騏達開在街上時,誰也想不到里面坐著一位怎樣的家伙。
…………
產業園。
錢倩入職有一段時間了,性格好,業務能力強,在公司交到了不少朋友,甚至有幾個男同事在追求中。
今天她依舊打扮了一下,簡單大方又不失女性的嬌媚,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進來。
“早!”
“早啊!”
“老師早!”
她跟同事們打著招呼,忽地停在一個男人跟前,笑吟吟的問好。
“早就告訴你,不用叫老師。”
“那怎么行,對您表達尊敬呀,再說您確實教會我不少東西。”
錢倩遞過KFC的食品袋子,道:“吶,老師的早晨。”
“哎,你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