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用他難道我就打不過官軍?
這次我軍數倍于官軍,四面攻城,他們如何守得住?”方臘氣鼓鼓地道。
如果是進入杭州之前的陳箍桶估計也是一樣的想法。
可在城中見識了官軍精良的裝備和高昂的士氣,陳箍桶心中也頗為緊張。
“圣公三思啊,杭州背靠大運河,官軍可以源源不斷得到補給,我軍多次大戰,補給不足,斗智總好過斗力啊!”
陳箍桶仔細勸說,方臘總算是稍微冷靜了下來。
而且陳箍桶說,這些盜匪雖然混賬,可他們在揚州救了方百花一命,之后還跟隨方百花來到杭州。
雖然沒有加入義軍,卻也為義軍做出了不少貢獻。
方臘糾結一番,也只能勉為其難同意。
“好,不就是明教教主嗎?我看在百花的面子上答應了!”
說起方百花,方臘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陳箍桶大奇,趕緊問是怎么回事,方臘這才把方百花帶朝廷使者來討論招安的事情說給了陳箍桶。
陳箍桶大驚,趕緊道:
“不可!萬萬不可!
朝廷怎么會有好心?若是降了,那就是任人宰割。
現在我教士氣正盛,江南為之側目,我們只要……”
“住口!”
一聲清叱,方百花忍著劇痛從外面跌跌撞撞地進來。
方臘趕緊起身攙扶,陳箍桶則趕緊拖來一張圈椅,讓方百花坐下。
方百花好不容易才喘勻氣息,艱難地道:
“兄長若是為了手下兄弟,那就更不能繼續和官軍對抗。”
方臘一臉陰沉,若不是看在妹妹如此痛苦的份上早就大罵。
他寒著臉道:
“你受了這么重的傷,就別管作戰之事。
我說什么都要跟朝廷死戰到底,你也別……”
“兄長!”方百花腹部的傷勢扯得她眼淚滾滾,她強咬住嘴唇,艱難地道,
“趙樞殺朱勔、裁撤應奉局,我軍已經有不少人人心浮動,眼下馬上要春耕,已經有不少人回去耕種。
兄長也看到了,杭州堅固,禁軍防守森嚴,城中守衛士氣高漲,朝廷的米糧可以源源不斷從大運河調來,我軍除非能固守兩浙路年余,才可能讓朝廷缺糧。
朝廷的禁軍兵甲齊備,若是等待西軍調來,我軍更加抵擋不住。
兄長為何不趁著現在還居上風,跟朝廷好生談談?減少手下兄弟死傷,何必為一口氣硬是鼓動兄弟們送死?
這就是咱們扯旗造反的初衷嗎?”
方百花說的不無道理。
周圍響應方臘的人不少,可大多數都不成氣候。
尤其是明教已經成為一把雙刃劍,兩浙的百姓有不少支持明教,可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勢力把明教稱為魔教。
臺州就在戶曹滕膺的率領下誓死抵抗呂師囊,讓坐擁數萬義軍的呂師囊難以寸進。
現在過年,兩浙的百姓心憂自家的土地,已經不像之前一樣誓死追隨方臘。
而趙樞的一系列舉動確實也在逐漸爭取民心,時間長了,方臘這為民請命的大戰也就逐漸變成了破壞民生的惡斗。
“如果我們被朝廷擊敗,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列為反賊屠殺。
若是趁著現在跟朝廷好好商談,說不定還有回旋的余地。
兄長,三思啊!”
一邊是自己最信任的軍師,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妹妹,方臘再次陷入了長久的猶豫之中。
經歷了兩次失敗,義軍軍中已經出現了動搖的聲音,可如果就這樣跟趙樞談判,方臘也不甘心。
“把那個朝廷的使者叫來,先問問他朝廷想怎么處置我們。”
“圣公?!”
“聽我說完!攻城還要按計劃開始,就算招安,我們也得讓朝廷看看,我們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