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履一臉慈祥,說的也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的道理,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終究娶妻的是趙構。
這字里行間看的出趙構對女兒格外寵愛,現在邢煥的事情不定,女兒也不太好嫁人,若是廣平郡王真心對女兒,一個妾室也不是不能考慮。
張氏還在猶豫,邢秉懿已經將那封書信輕輕疊好,恭敬地放在一邊,嘆道:
“女兒聽聞女子有四行,一是婦德,二是婦言,三是婦容,四是婦功。
想來郡王只看中了女兒的姿色,對女兒的品行不太滿意,所以才會先退婚,才求納為妾。
曹大家說,要得到丈夫發自內心的尊重與信賴,妻子莫過于專心正色,以色事人,豈能長久?
女兒知道自己的不足,想苦修品德,還請母親成全。”
康履聽邢秉懿說的一套一套的,一時搞不懂她在說什么,張氏心中卻如明鏡一般,她思考再三,點頭道:
“還請康中貴回稟郡王,小女德行薄弱,不可為天家之婦。
多謝郡王垂愛了。”
康履做夢也想不到邢秉懿居然會拒絕。
邢煥不過是個普通的蔭官,遠遠算不上有頭有臉,不然出于限制外戚權柄的角度也不會相中他家的女兒。
現在邢煥失蹤,有投敵叛國的可能,這種時候達官顯貴誰敢娶此女為妻?
趙構愿意給一個妾室已經是夠給他面子了。
此事都做不成,韋賢妃豈不是會說我辦事不力?
“還請夫人三思啊。”康履陰陽怪氣地道,“邢娘子不愿與郡王為妾,此事傳出去了,天下只怕沒人敢讓邢娘子進門啊。”
趙構雖然不是什么受寵的皇子,但畢竟馬上就要成年封王,誰敢跟親王搶女人?
邢秉懿緊咬嘴唇,微笑道:“多謝郡王垂愛,妾身實不敢應。”
康履嘿了一聲,還想再說,邢家的仆役已經喜滋滋的奔來,用盡力氣高聲道:
“夫人,大喜,李中貴來府上了!”
李中貴?
康履嚯地站起來朝門口看去,果然看到陰沉著一張司馬臉的李彥背著手鉆進來,一雙陰沉的眸子四下掃了掃,犀利的目光投在了康履的身上。
說起來康履跟李彥的關系還算可以,但李彥在門口聽說康履居然是來求親的,頓時恨不得直接把他一口吃下去。
“哼哼哼,這不是康中貴嗎?”李彥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康中貴怎么有空來了?”
康履打了個寒顫,心道自己沒得罪過李彥,趕緊諂笑道:
“李大官折煞小的了,小的是來為廣平郡王求親。”
“嗯?”李彥鼻子噴出一股濁氣,“咱家怎么沒聽說宮中下旨,為廣平郡王娶親啊?”
康履不好意思當著邢家母女的面說是納妾,也只能憨笑著擠眉弄眼,一臉你懂得的表情。
李彥雖然反應比楊戩慢了一點,可身為楊戩的接班人,這點小事還是通明。
他嘻嘻一笑,緩步走到邢秉懿面前,直接跪拜在少女的面前,嚇得邢秉懿一躍而起,趕緊躲在張氏身后,張氏也面露驚恐之色,慌忙道:
“李中貴,李大官,這是,這是為何啊?”
李彥諂媚地笑道:
“宮中有旨,以邢家娘子賜肅王為妻,小的李彥有幸傳旨,還要向王妃討杯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