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良輔輕描淡寫的笑容,仁忠憤怒地道:
“你說,是不是你勾結宋軍占據了靈州?”
“不錯。”李良輔坦然地道,“你猜對了,是我把宋軍帶來此處,把你帶走,也是我的建議。”
“為什么!”
仁忠勃然大怒,他不顧這是在李良輔家中,直接跳起來抓住李良輔的領口。
李良輔好歹是宗室大將,深得李乾順信任,在之前跟宋軍的作戰中表現地也中規中矩,這次不僅叛了,而且還帶路進攻靈州。
現在靈州都被攻破,興慶府淪陷已經是早晚的事情。
這讓仁忠如何接受?!
“哎,”李良輔笑了笑,擺手讓身邊的衛士退開,
他看著年輕氣盛的仁忠,咧嘴微笑道:
“我是為了大夏,為了咱們黨項人,才被迫如此。”
“你放屁!”
你把宋軍引來,你還好意思說是為了大夏國,世上哪有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不是嗎?”李良輔冷靜的道,
“濮王,我比你年紀大,見過的事情也多。
你真的覺得,咱大夏國能打贏大宋不成?”
“為何打不過?”仁忠憤怒的道:“宋人重文輕武,這么多年來跟我大夏作戰屢遭敗績,之前他們雖然占據各州,可也折了劉法。
晉王用兵精熟,深得軍心,之前……”
“察哥?察哥已經死了。”李良輔冷笑道,“這次就是察哥引得大宋憤怒,才為我大夏招來了兵禍。
若不是他,我們還在好好跟大宋做生意,何必成了今天的模樣?”
“你胡說……晉王怎么會……”
“我胡說嗎?”李良輔冷笑道,
“好,就算我胡說吧。
那我問問你,現在大遼已經幾近滅亡,大宋傾盡全力來攻,如前次一般不斷修筑堡壘進擊,督陣的不是之前的童貫,是西北兵馬大元帥趙樞。
我國已經丟了橫山,又該如何抵擋?”
橫山一帶是西夏重要的軍事屏障,也是非常重要的糧食、鹽和鐵礦產地。
之前大宋之所以不敢全面進攻,除了擔心西夏方面的頑強抵抗,也跟遼國的頻頻威脅分不開。
現在大家都知道遼國快頂不住了,根本沒空管西夏的事情。
如果大宋真的徹底放棄跟遼國為難,直接將所有的兵力都投入西邊戰場,已經丟掉橫山的西夏是絕無可能阻擋得住。
“我已經見過了肅王。
你以為大宋看得上咱們這塊破地?
還不是因為從前種種結了仇怨,所以才頻頻出兵進攻。
肅王說好了,這里仍然需要定難軍節度使來管轄,只是要放棄駐軍。
如果大夏愿意放棄兵力,以后黨項人依然可以管理此處,大宋還會繼續跟我們展開鹽貿,何必如今日一般拼命廝殺?”
仁忠半天說不出話。
他從小就知道,大夏國的生存必須要靠刀劍跟宋人爭斗取得。
可年歲漸漸增長,他也知道曾經大夏和大宋之間還有一段穩定和諧的日子。
現在大宋大軍壓境,西夏和黨項說不定都有滅頂之災。
可聽李良輔的意思,大宋對待叛逆卻根本不想趕盡殺絕,
“大宋需要臉面,只需要一個借口來交差。
聽我的辦法,可以讓大夏國以后更好。
我才是忠良,現在主戰之人,才是大夏國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