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說,會將炮制藥材的法子交給我們。”
“炮制后的熟藥很好賣,以后我們又能與紙坊做生意,又能收藥、賣藥,還能在冬日里做毛織物……”
這話說出來,簡直就像在做夢一樣。
終于大家陸陸續續散去,回到自己家中。
許先生也去歇著了,謝良辰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牌子,許久沒有說話。
陳老太太眼睛濕了干,干了又濕,每當遇到這樣的好事,她都格外想念她那一雙兒女。
“去睡覺吧!”陳老太太一聲令下,“明日還有別的事要做,天天看著這些牌子不當吃也不當穿。”
陳子庚幫忙將牌子收入木匣子中,然后交到陳老太太手中:“祖母別再打開看了。”這次還不是祖母非要拿出來再看一眼。
祖孫三人躺在炕上。
謝良辰累極了,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忽然醒來,剛剛在宋羨書房中的那一幕立即出現在腦海中。
宋羨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她,卻在她伸手時故意閃躲。
那一刻她只是驚訝,沒想到宋羨會有如此舉動,她怔怔地望著宋羨,等待宋羨開口說話。
宋羨卻沒有出聲,而是又將書信遞到她面前。
這樣逗弄人的舉動,換做旁人,她定不會伸手去取,但眼前的人是宋羨,以她對宋羨的了解,宋羨不是個輕佻的人,于是,她試探著又伸手去拿,結果是他再次閃躲。
他那雙幽深的眼眸中笑意更深了些,上挑的眉稍帶著幾分戲謔。
那一刻終于將她惹毛了。
當他再遞過書信的時候,她沒有上當,一只手向他的臉頰上打去,另一只手去抓那信函。
卻沒想到宋羨整個人忽然定住了,怔怔地愣在那里,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于是她的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宋羨的鼻子上。
謝良辰閉上眼睛,腦海中的景象卻沒有消失,她分明瞧見他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些許委屈的神情,如同一個規規矩矩游戲的小孩子,突然遭到了暴力對待。
他們就這樣四目相對,對視了良久,宋羨忽然垂下眼睛,將手中的信函放在了桌子上,向她推了過來。
待她將信函拿到手里時,宋羨整個人靠在了桌子上,他的頭漸漸向下沉去,她心一軟,下意識地攙扶了一把,順著他的力氣,讓他緩緩趴在了桌子上。
幸好屋子里沒有旁人。
唉。謝良辰想到這里心底嘆了口氣。
宋羨酒醒的時候,還會不會記得?她希望不要記得了。
那樣的話,唯有天知地知,她知。
她自然會將這樁事爛在肚子里,永遠不提及。
謝良辰翻個身,忽然睡不著了。
萬一宋羨還記得,他會不會前來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