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貴咳嗽一聲,將思緒拉回來:“早晨我去外面走了一圈,衙署已經將繡坊和那針線鋪子的掌柜抓了,雖說還得再上公堂才能定論,但這個架勢大家心中都清楚了七七八八,我看用不了兩日,就會有更多人上門買咱們的線穗。”
謝良辰頷首:“大家快些將線穗分好,入了賬目,這兩天就要忙起來了。”
眾人應聲。
苗子貴帶著人去整理貨物,陳詠勝看著苗子貴的背影:“苗家這個后生不錯,這一路都是他在照看,用不著我幫什么忙,還會照顧人,將來必定錯不了。”
說到這里,陳詠勝話音一轉:“我剛才瞧見了常悅,是不是事情還沒了?宋大人才讓常悅繼續來幫忙?”
謝良辰點頭:“常悅要跟我們一起回陳家村。”
陳詠勝道:“也好,免得路上再遇到什么事。”
謝良辰抿了抿嘴唇:“常悅往后要住在陳家村。”
“也挺好,”陳詠勝順嘴說著,話說到一半他愣住,“你說什么?要住在陳家村?”
謝良辰頷首:“宋將軍說,要幫忙護衛熟藥所,可能要長住一陣子,算是府衙派去的人手。”
陳詠勝半晌沒轉過彎來,陳家村……鎮州一個小村子,現在也要衙門的人護衛了?這真是……無法想象。
而且護衛陳家村的還不是一般的衙差,而是宋將軍的親衛,在軍中都能獨當一面的人物。
沉默了好久,陳詠勝才開口道:“我們不用去謝謝宋將軍嗎?”
謝良辰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攏:“我謝過了。”
陳詠勝“噢”一聲,起身就要出去幫苗子貴,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要不要單獨蓋間房屋?”
謝良辰道:“熟藥所有地方,收拾收拾就好。”
陳詠勝走到門口又轉頭,沒等他說話,謝良辰道:“二叔,一切都照舊。”
陳詠勝這才走了。
旁邊的柳二娘微微一笑,似是知曉些什么,又似是什么都不明白。
“二娘,”謝良辰道,“你還得與我去見見那崔河。”
……
杜琢將杜繹和林二小姐等人從洺州帶回了邢州,他連夜寫了奏折,送入節度使的密匣中,一早送去了京城。
接下來,他還要等旨意入京,這次的事牽扯到了宋羨和杜家,朝廷必須要查個清清楚楚,否則無法安撫人心。
杜繹受了傷又泡了河水,整個人像是丟了大半條命,縮在那里瑟瑟發抖。
杜琢看著不爭氣的三弟,心中一片煩亂,干脆眼不見為凈,讓人守著杜繹等人,他帶著親信去尋宋羨。
宋羨就在邢州衙署。
邢州知縣還沒將宋將軍這尊大神拜明白,就聽通傳杜節度使到了。
三個人坐在二堂,邢州知縣屁股都不敢坐實,低聲向宋羨和杜節度使請教:“后面該怎么辦?”
抓的人犯委實不少,邢州知縣開始以為這案子頂到天會戳到杜家,沒想卻聽到嘉慧郡主的名字。
邢州知縣渾身一抖,不就是賣毛織物和線穗嗎?怎么就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