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頭榜的三甲是要殿試的,哪有姿容不堪入目的,沖撞了天子就不好了。”
飯罷,兩個婆子伺候秦夫人和芝蘭一處住下,慕歡帶著丫鬟獨住一處,慕歡認床,路上一連幾日都睡得不太好,今日這間客棧倒還像樣,她便命了眉生要了熱水好生洗漱一番。
這會子換了新衣正坐在窗下望月,遍天的星星,也不知大姐姐在徽州新家過的如何,也不知只留下慕宜能不能照顧好母親,慕禮若真的在徽州尋了婆家,她們姐妹要何時才能再見。
“唉!”她一聲輕嘆,“獨坐不知身何處,滿腔愁緒散星河。”
雖在別人面前要強,對婚事吹了強做淡然,可終究還是心里郁郁,不禁抒發了出來。
“不知小娘子有何愁緒?”
突然有人搭茬,嚇得慕歡伸手關窗,慌亂中她只拉回了半扇窗子,只見窗上映了那人的影子,似乎正在她斜對面的圍欄處坐了,她便不敢再伸手去關另半扇,再回頭看,眉生在榻上已經睡得且沉。
她不搭話,那人便又問。
“可是思念肖兄?”
慕歡方才慌亂沒聽出來是誰,這會子聽清了,正是俞珩。
她往后坐了坐,說道:“你不要亂講,免得毀了肖家公子的聲譽,他就要娶高氏女了。”
俞珩也是夜里睡不著,方才正披衣床下吹風醒酒,沒想到就聽到這一聲輕嘆滿腔愁緒,想著她是個侃快的人便唐突出言,竟得了這么個回答。
當日離開明州,她不是還要等肖兄的,難不成出了什么變故?
“姑娘這番上京不是來探望肖兄的?”
“當然不是,我與肖公子有何瓜葛”,慕歡連忙否認。
“我來京中是長興侯府為千金選中的陪讀,我與芝蘭此番上京是一樣的。”
肖家姑娘肯定是來相親的,俞珩猜得到,一樣的?那她也是來相親的?
看來肖家終于不同意與徐家的婚事,他早就告誡過肖彥松,家中認定的事才不會管他們。
他爹娘才不會理他有多戀慕徐慕歡,俞珩心下一陣的沉默,只為他們不能決定婚配而感到無奈,也在感慨自己被逼著娶汪氏女的困境。
她剛提的長興侯府汪家,汪崇華上頭就一個哥哥,難道想把兩個姑娘都許給她哥哥?那可真是白瞎了這兩個姑娘。
俞珩心里正盤算著,只聽那半扇窗遮擋著的人說道:“夜深了,公子歇了吧。”一雙玉手緩緩地伸出來,關了另半扇窗。
這夜,便只留下他一個人坐在廊下的圍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