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肺內無積水,須靜養幾日”,那郎中診了三遍的脈方才起身。
提筆開了方子說:“切忌挪動,免得邪風入體,今日后若是出現發熱受寒癥狀,便按這方子如三餐趁熱服用,直到燒退不冷為止。”
屋內眾人雖聽了大夫的話可心里卻放不下,床上躺著的慕歡捂了三層厚被,屋內火爐熱的像是三伏天一樣,她的臉色白如縞,也不知是昏是睡在那里闔眸緊閉。
“你為何要把人推下水!”
“我沒有,是她自己鞋子滑掉下去的!”汪崇華一見芝蘭要吃人的立著眼質問她,便絞著帕子滿口反駁不承認。
“怎么沒有,俞公子過來說了兩句話,你便在慕歡身后使勁兒推她一把,這才落水的。”
“芝蘭,你住口”,秦夫人拉住肖芝蘭,她正氣的近汪崇華兩步要與她分辯。
“我為何要住口”,芝蘭甩了兩下方才掙脫秦夫人向外拽她,“姑娘若是愛吃醋嫉妒些這也沒什么,慕歡也是快要回明州去的,也沒打算搶你的夫婿,可姑娘未免也太霸道蠻橫些,這寒冬數九的月份里推人下冰湖,這不是害人性命么!”
汪崇華氣性急,沒什么城府,不然也不會眾人之下就推人下水,這會子被芝蘭逼問的又氣又后怕。
“你說沒有,方才在的,除了雙方家仆親屬,還有跳湖救人的俞公子,找他對質你可敢!”
一提起俞珩,汪崇華臉色懼變,猛地起身,馬夫人想按住她都沒攔下,“就是她不知羞,一個未出閣的女兒,與別人家的男子勾三搭四,多言多語,我推她下去也是她活該!”
“住口!”馬夫人見崇華犯蠢的認下,大聲呵斥,卻又理虧,只冷著臉訕訕的說,“徐家姑娘還病弱,別叨擾了她休息,咱們出去,與其分辨對錯倒不如我令人找宮中御醫再來瞧瞧。”
馬夫人都給了臺階下,秦夫人忙上前說:“就是就是,你快別作聲與我出去。”
芝蘭留了四書與眉生一齊在房內伺候,免得侯府的丫鬟婆子故意不恭敬。
從臥房出來,秦夫人扯緊了芝蘭,頗有埋怨,“你在侯府娘子面前張狂什么,慕歡是吃了苦,可我們得罪不起,你終究是年輕沉不住氣,想沒想過這次沒準因禍得福,馬夫人對慕歡心里愧疚就能替她尋一處好婆家。”
“母親,什么是好婆家?”
秦夫人捋了帕子,聽芝蘭這樣問她心里就是不樂意,姑娘越大心里主意越多。
“芝芝啊,那些話本子里講的情啊愛呀都不能當飯吃,嫁了有權有勢的郎君,生了有前途的兒子才是要緊的。”
“母親,且不說情愛,做人家娘子夫人也得有些尊嚴罷,不然活著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