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家夫妻正恩愛,你讓我塞個人過去攪亂,這不是存心讓我在這家里活不下去。”
程尋意也不跟她再費口舌,知道她鬼迷心竅聽不進去,“你快快領走她,今日就走,斷了這個心思,不管誰的面子都過不了我這一關!”
她又不放心,吩咐青萍,“你親自送她跟這個孩子出城,若敢再來,別怪我一點情面也不顧。”
覃氏從未見過程尋意如此盛怒,被青萍攆的,領著孩子一溜小跑的出府,手里的銀子倒是掐的緊緊地沒松手,登車之后,還訕訕的笑著求“萍姑娘,給我的衣衫釵環還沒送來呢。”
青萍從小滿手里接過包裹忙塞進了馬車,吩咐馬車夫快馬加鞭的送她們出城。
“嬸嬸,這姑母怎么這么兇,我好歹也是她的侄女,送我進王府也是對她好呀。”英鳳心里怨憤,本來她是想今晚就能睡上那大宅子的,誰料連坐都沒撈著就被趕了出來。
“誰知道她胳膊肘往外拐,妯娌還能有侄女親,竟向著那徐娘子。”
英鳳怯怯的看著覃氏,“那我還能進王府么,我娘還在家等信兒呢。”
覃氏也不敢違逆程尋意,她這是得了老二家的銀子,答應送這孩子來上京試試,若是他們因為沒辦成事惱了,把銀子還回去就是。
“且再說吧,你姑母在氣頭上,這會子再提也沒趣。”
英鳳撇了撇嘴,沒什么歡悅。
她這個年紀不經事又哪里懂,有些親戚看著血緣上親,可惜只能拖后腿,還仗著自己的親緣就作威作福,一副理所應當的派頭,可有些親戚,雖隔得遠,但心熱心好,困境之中能伸手拉你一把。
親友的遠近可從來不是從血緣上定的,向來是看能不能做到拿人心比自心。
東府白天的事情還不到月升就傳進了徐慕歡耳里。
“我也算沒白疼明鷺一回,讓大嫂如此的護著我。”慕歡示意月薔賞些銀子給來回話的邱姑姑。
“這我哪能要,我這就是想著東西府融洽才來嘴快傳話的。”邱姑姑笑了起來,手里卻接下了銀子。
“就是賞你想著融洽家里”,慕歡看著她道:“且拿著吧。”
“那就謝大娘子賞!”邱氏連連作福退了出去。
“真沒想到程大娘子不是糊涂人,若是換個耳根子軟的,一聽自己侄女能送進王府培植,那還不樂開了花,巴不得往娘子這邊塞呢。”
月薔又說:“上次青萍的事,程娘子立刻在外頭給她踅摸親事,要送她出去,東府現在丫頭們就怕被攆出去,哪個還敢打二爺的主意。”
“程娘子是被東府耽誤下的一個好人,雖性格軟弱了些,卻聰明看得開,從不爭那些沒緣的福氣,她也知道,只要她不來招我不痛快,我怎么都不敢為難她,何必再壞了妯娌之間的情分,若能相互扶持,我是拿她當姐妹看的。”
明鷺出嫁要備嫁妝,嫁妝這東西就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程尋意心里清楚,她自己能給的有限,還得靠西府來錦上添花。
還有明鷺出嫁后在夫家的臉面也靠王府來撐,塞進來一個小娘能有什么助力,既不能掌家也不能交際,萬事還得靠徐慕歡。
摸進手里一張無用處的牌,哪里有手里的王牌有用。
說到底妯娌之間想要牢固不破的感情,那就得有勢均力敵的家底,相輔相成才和諧,若總委屈人以下,還互拆臺面總不消停,就算是血緣再近也是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