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張旗鼓的倒顯得你我兩家生分,我只當教訓小輩了。”
趁著這機會,也緩和李家的矛盾,留李茂時兩口子在府上用飯,離開時天都黑了。
“沒受驚吧?”
俞珩回房內見慕歡正在拆頭發,過去扶了她的雙肩輕聲問。
“沒事兒,這個腿腳發虛的李先義能比得上朔州的土匪強盜,那會子連他們都不怕。”
俞珩坐在一旁還是氣不過的樣子,“就該綁他去府衙,免得婦人上街都提心吊膽的。”
慕歡看著鏡子里他怒氣極盛的臉,起身過去安撫道:“他如果真是個流氓,倒還好辦,下獄就是了,可他就是個醉鬼,本也不敢調戲別人,以為我是李茂時的那些個不莊重的小妾,想占便宜,若早知道我是良家子,借他膽子他也不敢,咱們兩家的關系,人家都這樣哀求了,不好太駁面子。”
“李兄也是,買一屋子小妾,這樣好色貪圖也不怕帶壞家風,他也是有兒女的人。”
俞珩是真生氣了,搖了下頭罵道,“王娘子那么厲害,怎么也不管管他。”
“怎么不管”,慕歡回到鏡前去卸釵環,“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御下如此厲害,李茂時如今加官進爵,誰管得了啊,這才一年多,都買四個了,聽桂英姐姐的口氣,他是還沒打算收手呢。”
“胡鬧”,俞珩讓結香給他寬衣,“王娘子也不是生不出孩子,也不是貌丑品行差。”
世上的男子,多少家中已有如花美眷,仍在外花天酒地,妾室成群的。
……
本以為此事到此就完了,誰想到幾日后王桂英再次上門來做客,當街調戲這件事竟還引出了不少的麻煩,只是俞珩回來后沒與她說,大概是怕慕歡擔心自責。
王桂英眉心微鎖,捧著茶盞嘆了口氣,“妹妹你憐下不追究李先義,御史臺的那些諫官不干了,不知道誰千里耳,聽說這件事后要參王爺一個瀆職的罪過,內衛司護衛京城安危,說是王爺統領不利,連自己家的娘子都被當街調戲,何況婦孺百姓。”
王桂英壓低了聲音說:“還不是太后的人,想借著這由頭打壓陛下的近臣。”
“對了,你內個妹夫,今年新遷官歸京的肖中丞,我聽娘家父兄說,若沒有他還真不知道怎么收場。”
“他說此事本是官員酒后無德,調戲良家女眷,并不是匪盜作亂,將此事牽三掛四的連罪不相干的官員,若開此先河,會人人自危,這樣一說,陛下采納了他不懲處內衛司的諫,只著吏部自省選官不利,罷了李先義的官下他到大獄里去受幾日苦。”
沒事慕歡就安心了,她們這些家眷,平日不許過問夫君相公的事情,更不許過問朝廷事情,可是朝廷里的官員們卻總要拿她們作法,弄的家眷步步驚心,生怕帶累自家官人。
“太后在御史臺實力頗廣,諫官里卓家賈家以往提攜的人也多,時時盯著陛下的近臣,雞蛋里挑骨頭,捏著一點苗頭都要興起大風浪。”
這也是陛下將肖彥松召回京放在御史臺的緣由之一。
舊吏唯太后和卓相馬首是瞻,陛下又不肯分權,瞧著這一年下來,爭斗更猛烈了。
王桂英撇了嘴說:“陛下納了肖中丞的諫,他們沒有占便宜,又連上幾道折子將李家罵的畜牲不如,二房犯的錯,茂時反成了靶子,陛下也是身不由己,派了內侍來口諭訓斥。”
“我們的日子不好過,更何況舒綰姐姐,她可是身處漩渦當中”,慕歡想想就替她為難。
“陛下召晉王回京,難道要立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