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個巧手的繡娘,幾下縫合好,再用干凈的帕子擦凈傷口表面,這時病人有些轉醒,疼痛讓他哼唧起來。
舒綰忙吩咐俞錚道:“爐上有溫著的糖水,喂給他兩碗,然后再給他熏一些麻沸散,等幾日看看他的傷口是不是開始愈合,麻沸散不能多用,不然也會頭疼。”
說來也神奇,她宰割一般的治療手法竟然真的起了作用。
第一個被醫治的病人創口開始愈合,幾天后舒綰將縫合的頭發拆掉,繼續給他用金瘡藥,已經開始結痂。
“姑娘,這次多虧有你,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解決。”
俞錚特買了好多禮親自來謝她,她是姑娘家,不好住在大營中,便到原來在青瓦巷的小宅子住。
“哈哈,姐姐,你看他像不像來提親的?”
舒綰拍了下自己弟弟,略呵責道:“你不要亂講,拿王爺開玩笑。”
俞錚也覺得自己獨自前來好像是不大好,但他一急起來就忘了規矩,好在她也不是那種繁文縟節的人。
舒綰請他坐,倒也沒有不悅的神色。
“聽說姑娘的師父病逝了,只帶著弟弟生活,如果姑娘愿意,住在這里,小王愿以以往王老將軍給你師父的俸祿供養姑娘,一旦營中有什么疑難雜癥,也好請姑娘施以援手。”
“我師父要我帶著他的骨灰回湘西安葬,主要是覺得朔州苦寒,我一個女人帶著弟弟討生活困難,在湘西開個醫館倒也能過活,如果王爺愿意優待我,那我在這里住些日子也沒什么,若真能幫上忙,也全了兩代人的緣分。”
以前在營中忙于治傷,今日俞錚才細細的端詳了,她不施粉黛,卻肌膚白皙如凝脂,落落大方,笑起來有兩個極深的酒窩。
雙眉不似九翎女子修的纖細彎尖,而是濃重平整,只眉尾微微下垂,一雙明眸笑起來便盈盈如水。
俞錚跟她對坐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尷尬的起身,局促間竟介紹起他帶來的禮物。
“這是我托人從別處買來的參,說是難得佳品,這幾匹布做身衣服也好,這個……”
“王爺”,舒綰打斷他,“你走以后我會一一查看的。”
他一個男子就留在一個孤身女子家中是不大好,竟局促起來,慌亂拜別道:“那我就不多打擾,告辭。”
出來后俞錚越想越后悔,騎在馬上,腦子里回想起她的神情面容,心里安慰自己,“她好像也沒生氣吧。”
“王爺,王爺,您想什么呢?”
身后的小廝趕緊來追他,都過了家門,他出神的都不知道。
俞錚緩過神來忙勒住馬,他心里其實明白,為了給傷兵醫治,朝夕相處下來,他對這個舒綰姑娘動了點心,但一想她今天冷冰冰的態度,這不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么,心里又是失落又是難過。
腐肌膏的事情過去月余,舒綰也在青瓦巷安心的住著,忽一日程仁虎急慌慌的跑到她家中,求救道:“神醫娘子,不好了,王爺大病,你快去瞧瞧。”
舒綰快馬到了安王府,只見俞錚躺在床上臉色發青,婢女跪在地上直哭。
“到底怎么了?”
“王爺用過飯后吐得厲害,恐怕是中毒了,可真的不是我。”
一旁跪著的廚娘也忙喊冤枉。
程仁虎抽刀架在廚娘脖子上,嚇唬她,那廚娘指搖手,大駭哭訴道:“我真不是細作。”
“他吃了什么?”
舒綰試了試鼻息,覺得有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