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判官在上,王戴望,你可知罪?”
吊死鬼凄慘尖細的聲音還顫巍巍的,她抬起手來指向王戴望。
整間屋子里除了她慘白猙獰的臉看地最清晰,其他都是囫圇一個形兒,故王戴望嚇得閉起眼睛,磕磕巴巴的答“不、不知道啊!”
“你既不認罪,傳原告!”
陰司判官話一落,那扇挨著門的窗戶突然嘭嘭的被敲了兩下,又是一陣凄厲鬼哭。
窗戶突然嘭的一下被推開,王大娘見一個散發的黑衣鬼正從外向屋里爬,嚇得她忙往后退,貓在了桌子下,閉眼連著念阿彌陀佛。
“大人,我生前是明州府人士,姓馬,胡平騙了我幾百兩銀子,害得我被債主逼債上了吊,這個王戴望包庇侄兒胡平,請陰司老爺做主,替我申冤。”
那冤鬼‘馬掌柜’突然抬起頭來,臉是看不太清,只見一截長長的舌頭拖在地上,從那亂發中露出來。
王戴望嚇得閉上眼睛,不等陰司判官再審,自己就開始竹筒倒豆子般交待起來。
“我有罪!是胡平拿了一批繡品回來賣給了客商,賺了幾百兩銀子,也是他告訴我賴賬的計劃,讓我去王家和縣衙打點,咬死不還,他們拿了假地址根本沒辦法,求陰司大人開恩!”
說著,他朝著陰司判官磕了好幾個響頭,胡平也想跟著磕頭,可被繩子吊著躬不了太多。
“口說無憑,銀子在何處?”
王戴望閉著眼指了下東屋,“床底又塊活動的石板,打開就有個地翁,埋在里頭。”
“馬面去找銀子,牛頭拿狀紙讓他畫押認罪!”
這場陰司審冤案的戲演到這里算是完了。
拿著畫了押的狀紙‘牛頭’差摘下牛頭,是四九得意的臉,而進去東屋找銀子的‘馬面’這會子出來竟成了個形容正常的女子,手里還領著睡夢中被吵醒的妮兒。
屋子里被吐舌吊死鬼點了幾只蠟燭徹底的照清楚。
“爺爺奶奶發生什么事情了?”
妮兒一覺醒來家里怎么這么多人?
王戴望怔愣著看這場面呆住了,剛才門外吹進來的白煙竟是面粉,這會子已經落在地上薄薄一層。
“你們二人還有什么話可說?”
摘去妝扮的孟九詳拿著王戴望畫了押的狀紙問。
“贓銀就在里,如果你還不服,趁著孟大人也在這,再審一遍也可,問問這么多銀子是哪里來的?”
徐慕和冷眼瞪著王戴望和胡平。
“而且你內個親戚也可以叫來做個人證,他已經知道馬掌柜被騙死的事情,不愿意包庇你二人而被降罪。”
自知事敗,王戴望這回是徹底的堆了。
四九割斷懸著的繩子,扯著胡平起來,他因跪的太久踉踉蹌蹌的。
不愧是個賴子,竟還想辯駁。
“你們肯定是對我用了藥,綁住了我,故我說的話不算數。”
孟九詳早有謀劃,拿著手里的狀紙說:“這是王戴望指認你的罪行,以及他包庇你的過程,他不曾被下藥,故完全有效,還有什么可說的!”
“胡平,就算你不認今晚的事情,到了堂上你能說清這些銀子的來歷嗎?還要孟大人找了馬家的伙計和王戴德來作證嗎?”
胡平再無法辯駁,只能耷拉著頭
慕和忙抱了妮兒往東屋去,她還是個無辜的孩子,不想讓她看見這樣的場面。
“現將他二人送去縣衙大獄,臨時關起來,等明日升堂定罪!”
孟九詳吩咐完,四九牽著他二人往縣衙大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