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講的故事更有意思。”
聽女兒這么一講,徐慕歡的勝負心被激起來了。
“我講的故事很無趣嗎?”
“阿爹會講九頭相柳大戰禹帝。”
徐慕歡不服輸的辯駁,“我還給你講天仙配了呢。”
“沒意思”,阿元揣手嘆氣。
“阿爹還給我講鐘馗捉鬼。”
梳好頭,慕歡抱著女兒哄她睡覺,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后背,因天熱給她打著扇子。
“那我也給你講田螺姑娘了呀。”
“娘親,你故事里的仙女怎么都在干活?”
阿元不要聽干活的故事,干活有什么意思呢。
人活著得干活就罷了,連仙女下凡還要干活。
慕歡聽完女兒的話覺得有點道理,仙女下凡居然就是給凡人男子干粗活累活,聽著確實怪煩的。
“今天娘親給講一個刑天舞干戚。”
徐慕歡摸清了女兒的路數,不就是喜歡《山海經》么,她也是拈手就來,不信比不過孩兒她爹。
……
休息一夜后,翌日從驛站出發繼續趕路去玉陽關。
“昨晚睡得怎么樣?”
俞珩知道慕歡認床,怕她休息不好。
“挺好的。”
慕歡將早上在驛站準備的茶斟了杯,拿給俞珩解渴。
天氣愈發熱了,尤其是快到正午,太陽高懸曬得人都沒辦法騎馬。
騎了兩日馬的濮陽也受不了了,發現屁股被皮革的馬鞍燙的脫皮,今天一早就乖乖的坐進帶遮陽篷的拉行李的車上。
“阿元,你肚子疼嗎?”
俞珩發現女兒怎么隔一會兒就摸摸自己肚子,還眉頭緊鎖,稚嫩的小臉一本正經,帶著惶恐神色。
“不疼。”
“那你怎么老摸肚子?”
俞珩把女兒抱過來,放在膝上,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小肚子問。
“阿爹,我怕肚臍說話。”
阿元用自己的小手半遮著嘴,貼在俞珩耳邊說。
“肚臍說話?”
俞珩一頭霧水的看了眼偷笑的徐慕歡。
“腹語嗎?”
俞珩記得有些街頭賣藝的奇人,可以不通過嘴,用腹語來說話。
徐慕歡笑的更甚。
“我昨晚給她講了刑天的故事,乳為目臍為口。”
“你怎么給她講這么慘烈的故事?”
俞珩略顯吃驚的伸手捂住了女兒的耳朵。
這刑天大戰黃帝的故事里可是有梟首之類的內容,也不怕嚇著孩子。
“你不也給她講大禹大戰相柳了嘛。”
俞珩朝慕歡使了個眼色,“我只講了打架,沒講梟首,而且我還講相柳和大禹不打不相識,成了好朋友。”
慕歡得意的搖扇子。
“我也沒講,我只講了刑天一著急肚臍就說話了。”
俞珩放心的拿下捂女兒耳朵的手。
“娘親,最后刑天和黃帝誰贏了?”
昨天故事還沒講完阿元就困得不行睡著了,這會兒心急的問。
徐慕歡笑著說:“黃帝贏了,但人們將失敗的刑天葬在了常羊山,還寫了句詩贊頌,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這是陶淵明的詩,阿元因癡迷這個故事,很自然的就背了下來。
“阿娘,刑天輸了還有人寫詩?”
阿元兜了兜女兒的下頜說:“人們喜歡刑天是因為他勇敢執著呀。”
徐慕歡得意的看了眼俞珩,這不比他內個什么握手言和的瞎編結局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