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嗣想把自己喝醉,至少這一夜他希望能腦子里什么都不想的睡過去。
李繼嗣從不借酒消愁,他甚至覺得拿美酒消氣的人不夠風雅,是暴殄天物,瓊漿玉液就該去受用。
然而正如那句詩“少年不識愁滋味,而今嘗盡愁滋味。”
他也終于明白那些借酒消愁人的心態了。
……
“怎么回事呀?”
俞珩和慕歡小兩口一上車就異口同聲的問。
“我也不知道呀!”
兩人又異口同聲的答。
“你姐姐躲著的人就是李繼嗣。”
這也太出乎意料了,慕歡眉頭微蹙。
“他倆這是鬧掰了?”
隨即又搖頭,嘟囔著,“我大姐脾氣最好,極少與人不睦,就算是不睦也不至于相逢裝作不相識。”
“難道有什么隱情?”
慕歡猜不到,但她突然想來今天上午在和興源附近遇到過這個男子。
“我今天白天見過他,不會錯,我多看了一眼的,原來白天他去找過姐姐。”
“你多看他一眼做什么?”
俞珩的話頭馬上就轉到徐慕歡這里來。
“你是不是看他長得挺不錯,所以多看了一眼?”俞珩挑了下眉反問。
見慕歡心虛,俞珩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稍用了些力氣,略疼的她用手揉了揉。
“換作我,多看別的小娘子一眼,娘子可是要跟我鬧的,至少得發威要我哄吧。”
‘是這個道理’,慕歡被說的沒法狡辯。
“誒呀,你怎么打岔呢。”
俞珩根本不給她轉移話題的機會。
“那是姨姐跟李繼嗣的事情,與咱倆沒什么相干,但你多看一眼別的男人的事情與我相干。”
俞珩不是在較真,不過是也讓慕歡感受下吃醋的哄人,故忍笑瞧著她。
“那回去我也哄哄你。”
孩子還在呢,她給了俞珩一個曖昧的眼色。
俞珩歪頭湊到她耳邊,悄聲曖昧的說:“我哪那么好哄,今晚住官驛,不過我記著呢,以后再好好哄。”
徐慕歡面色含春的斜了他一眼,又伸手在俞珩腰間擰了一把。
……
從酒樓出來后,徐慕和抱著冪籬靠在車廂上心力交瘁。
她的一顆心就像這顛簸的馬車,噗通個不停。
‘要不回去吧,再見他最后一面。’
“不能回去,她不應該私下去跟一個有家室的男子見面,而且他們倆還曖昧過。”
徐慕和天人糾結。
她幾次抬起手想敲一敲車廂,讓車夫掉頭回去,但遲遲沒有落手。
徐慕和開始給自己洗腦一般念叨,“當斷則斷,必受其亂,當斷不斷,反受其難……”
馬車突然住了,徐慕和的心也像是停了般窒息。
“掌柜的,到了”,車夫在外頭提醒。
徐慕和聽見月棠迎出來擺馬凳的聲音。
沒法回頭了。
宿命之感在心頭油然而生。
月棠撐著傘來扶徐慕和,覺她手十分冰冷,臉色也發白,像是還未痊愈的病人般。
“我就知道姐姐必定冷,特地準備了暖手爐。”
“多謝你掛念。”
紅塵路上,李繼嗣這條岔路她抬頭望一眼看看就得了。
她知道那條路上有迷眼的繁花,無限風光,但她不能為了這條岔路就放棄自己腳下的大路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