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親家王尚書所托,李干必須將陛下立儲的密詔親手交給安王
李干做了一輩子教頭都沒能升上去,他本以為這輩子干的最大一件事兒就是生了兒子李翀。
李翀畢竟官至三品,還有軍功,不論成敗,將來史官都是要給他立傳的。
人物傳記里頭沒準能有他這個老子一筆,例如‘翀父李干,任京畿府禁軍教頭’之類的,只沒想到臨行末晚他居然要做一番大事業了。
李干隨行賈敦來西北,與李翀會面后直接出發去平寧郡,不在朔州停留,時間之短幾乎沒有與安王私下接觸的時機。
且隨行人中全是眼線,他一妄動,私會安王,勢必引起懷疑。
故李干想了個辦法,想了個能遁形在眾人眼前的辦法。
安王率封地官員在邊城迎接賈敦本是個很嚴肅的事情,但李干偏偏不合時宜,把迎接變成了‘軍屬見面會’。
“我的兒子啊!我的好兒子啊!”
李干下了馬連哭帶抱的從賈敦的隊伍中沖了出來,一把抱住身著官服的李翀。
“爹聽說你受了重傷了,腿腳好沒好,走兩步讓爹看看。”
官員們先是面面相覷的尷尬,然后便是想笑。
李干在這些人里雖然官階低微,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在這樣的場合不成體統地抱著兒子痛哭流涕,還滑稽的一口一個爹。
李干的表演沒有結束,又問“信里說你媳婦生孩子了,我大孫子怎么樣?”
李茂時只覺得他爹跟中邪了一般,平素絕不會這樣,挺威嚴莊重的。
“李將軍,你先帶李教頭去歇歇,理解你父子分別多年,想念至極。”
眾官員不能都站在這看熱鬧,安王吩咐李翀帶李干先去驛館,有什么父子之情到那里去敘。
李干就這樣順理成章的退出了眾人視線,得到跟李翀獨自行動的時間。
當然李干的最終目的可不是私會兒子,而是私會安王。
他利用與李翀在驛館獨處的時間,欲將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訴李翀。
安王接到賈敦后,會先去邊城太守的衙門稍坐,不會太久,就是說幾句場面話,認認封地諸官員。
然后就是眾人去驛館更衣,換常服去接風宴。
明天一早啟程,前往朔州。
但李干不在隨行官員名單里,不能去宴上,他在驛館稍作歇息后就啟程去平寧郡。
所以李干唯一接觸安王的時機就是他回驛館來換常服。
眾人以為李干這會子與李翀在房內父子敘情,可實際上李干在安王房里,只李翀一人在房內打掩護。
即使旁人從門前過,聽到里頭的哭聲,說話聲,也以為是在敘舊,不好進去打攪。
俞錚回來更衣,發覺屏風后站個人,劍已出鞘落在對方脖子上,才發現是李干。
俞錚示意身邊的隨從在門口守著。
他一瞬就反應過來剛才眾官面前失儀是李干在做戲。
“殿下,時間緊迫,微臣是受陛下和王尚書之托來送密詔的。”
李干一邊幫俞錚更衣,一邊說:“陛下知身體不康健,欲立殿下為儲君,然京中全是榮王的勢力,只能宣王尚書入宮托付重任。”
李干跪下,從懷中取出織錦密詔,是陛下的親筆,且蓋著璽印。
俞錚震驚的看著跪在面前的李干。
“殿下可以不信微臣,可這詔書無假,難道還不信陛下的字跡?”
俞錚不是不信,避免偽造一說,陛下甚至御筆親書。
俞錚只是沒想過大哥會將皇位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