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一次盼著母親去給彭月薇些教訓,讓彭氏明白妻妾的貴賤之分,但如今她懂了,在妾室面前越是歇斯底里的發威,越是代表著這個女人失去了一切。
她不僅失去了丈夫,她還失去了一個女人的尊嚴。
……
慕歡因暈倒臥床歇了數日,今日起來了自然要給太妃請安,收拾妥當后便往東府去了。
徐慕歡到靖熹齋時向卿憐也在,她正跟太妃聊什么,十分熱絡。
程尋意一旁陪坐,還是老樣子,誰跟她說一句她便答一句,若是不跟她說她便一句話都沒有。
“你這臉色可真是不好,也別來回走動了,多躺著歇息才是。”
太妃也不讓徐慕歡給自己請安,趕緊吩咐邵春娥和邱氏扶她坐下。
“太醫都開了些什么藥?”
“養血補氣,還有安胎的,說先喝著看看有沒有用。”
太妃聽罷點了點頭,吩咐邱氏說:“一會兒你親自去將年前買的內顆參取來給徐娘子補身體用。”
太妃雖不喜歡徐慕歡,可對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真上心,畢竟是王府的血脈。
“內顆參可是花了幾百兩銀子才托人買到的,太妃原是要留著配丸藥,娘子可真是托了這孩兒的福氣咯。”
邱氏忙應承下來,還不忘替自己主子賣乖。
“你如今身體弱,馬金福家的(邵春娥丈夫叫馬金福)一個人操持我也不放心。”
太妃故意嘆了口氣。
徐慕歡余光瞥到向卿憐,她臉上正帶著一絲得意且如愿的笑容。
“你大嫂操持東府抽不開身。”
太妃開始做戲,一副猶豫又為難的樣子。
“我上了年紀,沒有那么多精神,我想著卿憐要在府上小住幾日,又是個最合我心的孩子,讓她替我去西府里多看看,我也放心。”
向卿憐還忸怩起來。
在慕歡眼中,這一屋子人的演的也就那么回事兒。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罷了。
“這……徐娘子還不覺得我喧賓奪主呀。”
“你啊,自家人一樣,我這個做婆婆的定了,覺得你最合適。”
太妃故意用婆婆的身份壓徐慕歡,免得她拒絕。
向卿憐怯怯地看著徐慕歡,滿臉期待的問,“徐娘子可覺得我適合?”
“太妃既定了,我做兒媳的無不從命。”
“勞碌妹妹客中還要操心我的家事。”
徐慕歡一松口,向卿憐和太妃都一副大功告成的架勢,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在互相祝賀般。
慕歡說不管就什么都不管了,況且她也是身體真難以支撐。
邵春娥好權,得了鑰匙和對牌后樂得升仙一般。
至于向卿憐,她意在有理由出入西府,跟俞珩增加接觸,管不管家倒還不在她謀劃范圍內。
俞珩忙勁兒還沒過,白日肯定不在家,能盡量趕回來用晚飯還是考慮慕歡有了身孕,恐她一個人寂寞無聊。
只是俞珩這會子還不知道西府內宅已經‘換了天’,累了一天,進了門后負手低頭往蟲鳴居走。
向卿憐也巴望一天了,總算等到俞珩回來,裝出一副碰巧遇到的樣子打招呼。
“宗璘哥哥。”
“你怎么在我家里啊?”
俞珩上下打量了一眼向卿憐,見她帶著仆婦丫頭朝自己走過來,心里尋思天也不早了。
“太妃請我來小住幾日陪她解悶兒。”
向卿憐三分嬌羞五分笑吟吟,眉眼中還帶著兩分不清不白的曖昧神色。
“哦,那你不在東府待著,這個點兒怎么往西府來?”
向卿憐蘭指輕翹,略略掩嘴巧笑,說:“徐娘子不是有孕了嘛,太妃不放心她,恐操持家里累壞身子。”